着的自制的长明灯,歪歪扭扭,各色各样,大街道上还留着老明大婚留下的宫灯,亮堂堂的——朝廷又省大笔资金预算来布置街道灯饰。当官的人,真精啊!
街道上只有单纯的声音,没有交易,没有官场,没有商场,甚至连琼楼妓馆都停止笙箫,只为完成今晚。今晚的帝都是孩子的世界。
我记得我也走过一次。
十年前,那时候我才八岁,南宫澈也是八岁。我们两个人挑着小灯笼,一边吵架一边往“山门”跑。回来的时候还遇到欺负孩子的小流氓,我上去打架,不够人家打,南宫澈就来帮忙,结果我们两个都脏兮兮的回到家里。我爹质问,我说天下雨,南宫澈却背叛我,最后大家都被南宫大将军踢着去洗澡……
小时候真好,无忧无虑的……
转眼间,小皇帝同团子那小短腿就走到西城门,这样一路平平安安。
开阔的西城门清理出一片空旷的广场,搭着同帝都之外的国分四寺同样的白石“山门”,排着长长的小灯小人队伍。国分寺的主持大师就在“山门”逐一逐一给孩子蘸福。小皇帝同团子在孩子堆里面排着队。
我松懈下来,整个肩膀都是酸酸的。等小皇帝和团子拿了国分寺的护身符和粗面小馒头,大家就可以沿路回去,小皇帝踏入皇宫的大门,大家都可以回去睡觉。
小皇帝蹦蹦跳跳把小灯笼递给主持。
我这才注意到国分寺西寺的主持。白眉长须,□□雪白,居然是十年前我见过的那个主持,真的好巧合啊。十年不见,这主持好像还是十年前那个样子。他摸着的孩子,现在就长大在他的跟前。这些小屁孩平平安安,莫名就是一阵暖意。
主持还是当年一样,摸摸孩子的脑袋。主持接过小皇帝的宫灯,点了朱砂红在小宫灯,又捏着朱砂笔在孩子的脑门点红毫……
我动了一下肩膀,打算窜到后面去护驾。我忽然注意到白石堆砌的“山门”边上有人影走动。今晚能在大街上走动的,都是腰上系夜光腰牌的守卫。那些移动的人影,身上黑漆漆的,腰间也没有腰牌。就是说,他们都是不应该出现的人。
我窜下去看个究竟。
移动的人影都靠近“山门”之后,他们仿佛打了几个奇怪的手势。
孩子中有人摔了一个灯笼。絮絮嚷嚷的嬉笑之声,那个摔了灯笼的小女孩就尖声哭了起来。
我顺着掉眼泪的女孩儿的目光,看向“山门”。
我的娘!
因为祭典仪式而特意建造的“山门”忽然矫情起来,好像湖边垂柳,正在前后摇晃着,而之前的人影就鬼魅般不见了。
我离开“山门”太远了。
而周边根本看不到可以支撑“山门”的东西。
国分寺在帝都之外,祭典为了逼真,“山门”都是用国分寺相同的白石砌成的十三丈,与原来的“山门”同高。“山门”的脚下,起码还有七八个可爱活泼的孩子提着小灯笼排队等着,而如果“山门”倒塌下来,压到的就是在台阶下面的二三十个精灵小巧的孩子。
这些都是家家户户的心肝宝贝啊!
居然有人对着这群可爱的孩子动手!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应该天打雷劈、五马分尸!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挑起场边挑灯的小小的竹竿。极轻的竹竿,捏着手心都没有重量,我就在里面关注了真力,击打出去。不过竹竿碰到坚硬的白石,就撕裂地粉碎了。果然只是以卵击石。
“山门”在我刺激之下,就更加发飙。
我回头,心稍微安,因为周围的影卫都出来了。
主持大师见到形势突变,眉目稍微往上一提。
“走!”
主持大师声势一卷,把跟前的几个孩子都圈着怀里。
孩子们还是迷路的小羔羊,愣是站着,咕噜噜的大眼睛,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什么事情,更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在场边做事的和尚和都卫府侍卫也纷纷丢下手中的活儿,上来帮忙,以最快的速度保护“山门”下的孩子的安危……
“山门”未倒之势,忽然就起火了。顶部冒出火光。瞬间蔓延着整个“山门”。
“山门”是白石头,居然就揣起来火?
这一下子,孩子都咿咿呀呀叫了、哭了。
主持大师一派沉稳冷静,压住了底下孩子的惊吓,说:“不要怕,都这边来,跑过去,不用怕。”他的醇醇的声音徐徐传来,居然能压倒所有的恐惧。这些孩子都相信这个看似神仙的大人,抽起了眼泪和鼻涕,镇定了下来,握着手跟着主持走。
轰地一声。地动山摇。灰飞烟灭。就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山门”庞然大物倒塌下来,粉碎四块,火星溅起。
我带着一个孩子,到了场外,背后是炙热的急风。继而我一身冷汗。
“山门”向着里面倒塌,除了激起一阵热风,就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若然是向着外面倒塌,恐怕有着大人护着,这些孩子都不可能毫发无损……我怀抱里面的小孩子扭着我的衣服哭个不停:“坏,坏,坏!”
我瞪了一下眼睛,看来是我这棵烂泥颜色的“树”把他吓着了。
我脱了我的面纱。这孩子才不哭。
人群中“啊呀”地哭着。女孩儿胆儿小,都吓得抽噎,一传十,十传百,这边哭,那边又哭。都卫府的男人都是粗人,只懂得吼叫,最后还是国分寺的主持稳住了。
都卫府扑火,忙得不亦乐乎。倒塌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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