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炬从火焰戴在双手的手铐上,看到了其祖父火雨生,火炬进入了六十年前火雨生的精神世界。那时火雨生最痛苦最担心的是怕白鸽看到自己现在狼狈和尴尬的处境。他想就这样被人踢倒后永远地趴在地上,或许以面抢地就是他最想要的姿势。但他此时完全身不由己,他可以支配他的思想,但没有权利支配自己的身体。
他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出现了,白鸽走上了主席台,掏出她的手绢,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灰尘污垢,白鸽那样的坚定的眼神和豁出去的表情,对他来说是一种安慰,更是一种信任,他最能领会她的心思,哪怕她轻轻地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能领会其中含义。他觉得自己没有白交这个女子,此一生值了。他眼眶一热,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眼泪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掉出来,但他的这种努力是徒劳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白鸽伸手用手掌碾碎了那些泪珠。那样子就像一个母亲在哄着自己的孩子,弄出来恁多的抚爱和温柔。
“雨生,你想想,这一辈子谁有你过的风光,你啥凶险事没见过,啥风浪没遇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坦然点,又不是去送死,即便是,也没啥了不起,人前人后谁不敬你,在整个火家庄子,哪个人有你活得风光和洒脱,你看今天全镇人都来送你了,就凭这,也值!”火雨生顿时心里的胆怯恐惧没有了,他的眼皮一眨,又回到了自己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过去,白鸽的胆略和柔情给了他希望,他死寂荒凉的心滚来一阵暖流。他很快战胜了他心里掠过的一丝孤独,他知道白鸽对他是不离不弃的。
他想到了白鸽那台古琴,那古琴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传递着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境界,一种来自心灵的圣洁与倾诉。火雨生心底里非常清楚,于操琴者,重视的是琴与心的交流。与听琴者,看重的则是心与心的沟通。让火雨生满意的是,白鸽和他,无论听琴还是操琴都同样分别以聆听与倾诉的方式在在情感上寻觅着心灵的共鸣,现实中他们或许根本无法拥有俞伯牙和钟子期的千古绝唱,但他们曾经能够以悠然真诚去聆听着千古绝音,守望一生,又何尝不是人生的幸事和慰藉呢。
女人如水,男人如山。活水绕山,绿水长流,方能青山常在。
白鸽那独有的回眸一笑,百媚丛生,酥了侠骨,宛如水滴石穿。女人的妖媚入骨,如一味无色无味的毒药,弥漫于空气于一呼一吸之间,将英雄收于石榴裙下。火家庄人视白鸽为红颜祸水,是她摁灭了一个已进入仕途的火家庄的青年才俊的万丈光焰,彻底毁掉了火姓家族人们心中升起的希望。
白鸽为火雨生抹平了那把泪,仿佛看见藤缠树上,树死藤枯。红颜老死,油尽灯枯,浮萍流水送,欢好能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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