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道歉也不做保证,我告诉你,就算我人善心软,可不代表你逼急我时我还要做无怨的圣母!这一次你如果不道歉不做保证,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一定要拆掉你们的房子!”
听过这番话,许瞳冷冷嗤笑:“章真瞳,你没发烧吧?早上起床之后,后脑勺没被令堂踢到吧?真奇怪,你怎么吃人类的粮食,不说人类说的语言,什么乱七八糟的,道歉?道什么歉?我打你是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作保证?做什么保证?保证你家老头子非要给我钱我非就不要是吗?你说我要跟你保证这事儿的话,我是不是有点犯贱啊?章小姐,我跟您说过了,没事别老烦我,我哪天不耐烦了会冲你们家去抽你耳刮子的我告诉你!”
章真瞳呼呼喘着粗气,“许瞳!你太过分了!我好言好语好脾气的对你,你居然这样没有教养!我懒得和你纠缠,这样吧,我给你二十万,你给我写份保证书,保证不坑我爸的钱;你给我保证,我也给你保证,我保你房子不被拆!”
许瞳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章真瞳,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使那么大劲,居然就挤出来二十万!你想什么呢?二十万就想买断我给你写保证书?你精神不好吧你!啧啧,你这手笔也忒大了,大得都丢人!够寒碜的!这样吧,不如我出五十万,反买断你一定要拆了我家房子,千万别犹豫,我还真是睡这睡够了呢!”
章真瞳嘶吼大叫:“许瞳我看你是有病!”
许瞳立刻回问她:“章真瞳难道你有药?”
章真瞳尖声嚷嚷:“你才有药呢!”
许瞳气定神闲对她说:“恩!对!我有药,你有病!”
不给章真瞳继续发癫的机会,许瞳冷夏声音紧跟着说:“章真瞳,我警告过你了,不要来招惹我;既然你不知好歹非这么几次三番的,就别怪我和你玩狠的了!”她声音温柔无比,却在其中含着浓郁的阴森狠绝。
挂断电话,刚刚的好心情已经消弭殆尽。她决定不再找杨阳一起游泳。她现在想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许瞳翻出顾辰之前给她的两张银行卡。
捏着它们,她笑起来。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无聊,不如这一次,索性就玩得大一点!
●︶3︶●
亲戚走后第二天,许瞳开始筹谋一件事情。
一切办妥以后,当天晚上,她划卡驻进海滨酒店的某号房间。
她备下一瓶红酒,先独自喝了一半,另外一半放在床前地毯上。待酒气冲上头以后,她拨了顾辰的手机号码。
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她于他来说,始终百依百顺乖巧听话,他找她时她随叫随到,他不找她时她亦安静自处不去骚扰。鉴于她一向可圈可点的良好表现,这一次换她找他,她笃定得很,他一定会给她回应的!
短暂几个嘟嘟声响过,电话很快便被接通。
许瞳心里微微一喜。他接她电话接得越快一些,便意味着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越足一些。
她对着话筒哀哀抽泣,“顾少!”她楚楚可怜的唤他,“你可不可以……过来海滨酒店?”她听上去无助又彷徨,被泪水浸染过的声音似带了重量,一字一字落下去,砸在听话人的心上,敲出无数怜惜的波晕。
“瑶瑶,你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刻关怀相问。
“顾少!”只喊了两个字,一直隐忍的哭声便再无法兜住,仿佛山洪骤泄,一发不可收。她凄凄哽咽,“妈妈熬不住,走了,她丢下我一个人!”
明明只是说谎,明明只为博他的同情,可当她想起妈妈的离开,这一刻许瞳心底的哀伤竟变得真切起来。那悲伤又深浓又沉重,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酒精让人变得诚实与脆弱,她本来只是做戏,结果一不小心竟真的入了戏。
他立刻说:“告诉我房间号码!”
她念给他听。他记下后匆匆挂断电话。
她把手机随意丢到一旁,闭上眼睛,仰躺在洁白的大床上。眼泪依然在流淌着,顺着她的眼角,滚落到她鬓间,流下一道湿热痕迹,快要蒸干时再被新的泪珠滚过,让皮肤在紧绷与舒缓间不断交替。
她将两手紧按在胸口。那里面很疼。
当年妈妈去世时,她并没有真正痛哭过,因为她明白,从妈妈离开那一刻起,她已经成为孤儿,假如她垮下去,再没有亲人会扶她站起来。所以她一直力撑着要自己坚强,力撑着强悍的生活下去,不想让唐叔和壮子两人太过挂心。无亲无故,情何以堪。
被她积压那么久的疼与苦,借着一个堂皇的名目,于今晚终于找到一个释放的出口。
●︶3︶●
顾辰极快赶到酒店。
当房间的门被拉开,他看到一张哀伤得几乎无法自抑的脸。
他的心不由一抽。
皱着眉心,他暗暗想:这样一个娇弱女孩,哭得这样梨花带雨,眼底这样载满哀伤,只要是个男人见了,恐怕都要忍不住抽上一抽的。
这样想过以后,眉心渐渐舒展。
他定睛看她。
她一定喝了不少酒,因为她脸颊上有两朵绯红的晕,她抽泣而出的气息里裹藏着淡淡酒味。
她像往常那样矜持羞赧,见到他来,一下便扑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哭泣。每一次抽噎都似在极力隐忍,像怕哭声太大会烦到他一样。
她的泪水就那样流淌在他胸口。他的心一下就变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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