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在外头的皮肉血流如注。
听见声响的白哥又赶上前来,一手一只将两只小毛物掐住。“两个妖精住在斗神府邸,本就格外开恩,你们还不安生,在这儿找死!”白哥在手掌中运气。
“随他们去吧,他们师父没了,就在我这儿修炼着。”
“谁谁谁谁谁稀罕,你你你你你这破地方!我我我我我们要回回回回堂庭山去!”迟言结巴着冲子煦叫嚣。
“别以为谁都上赶着来你这儿,你这种神,我们最看不上眼。”缓行不依不饶,“我们走!”拉着迟言,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边走边哭嚎,“师父啊,我们就说做山神的日子多自由自在,您不听,要来这什么劳什子的斗神这儿来拜师,这下把命都拜没了!师父啊,命好苦!”
子煦觉得自己的头要炸开,招呼白哥,“给他们好好送到堂庭山去,他们俩,是盼晴的徒弟。”这两个徒弟是妖精,却为她豁出命来讨伐他这个抬眼就能要他们命的天神,正应了那句话,精怪也有将情义的,就像神仙也有无情的,一个样。
“子煦!”五彩神鸟在庭院上空盘旋,姚女已经立在跟前。
☆、天命难违?(二)
颓丧的子煦坐在地上,见到姚女,先是一愣,然后慢腾腾地站起身来。脖颈间有黏腻的东西往下淌,他抬手一摸,原来被方才两个妖精咬出血来。
姚女拿出一块锦帕探手到他的伤口处,却被他伸手挡住。
“你回去,我这就写信,婚约解除,你也自由了。”子煦绕过她往屋中去。
“自,自由?”姚女难以置信,“我不要自由,也不要你自由。”转身追他。
“对不起。”子煦停下脚步,“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但是,婚约一定要解除。”
“你在怪我是不是,当年都是我自私,只想着我哥,都是我的错,你陪我去给星渊登门道歉好不好,只要你别解除婚约。”姚女颤抖的话音里闪着哭腔。
“不怪你,你没做错,大错特错的是我,我谁都没资格怪罪。你只是改了一封信而已,动手杀她的是我,怪不得别人。”
“我改了信,拿了她的鲛珠,还向你要鲛人泪,都是我不好,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她死,虽然知道她跟在你身边很不好受,可从来没有想让她死。”姚女在他身后抽泣。
“真的,不怪你。你走吧。”子煦顿了顿,往屋里去。
姚女从背后一把抱住他,泪水如泉涌,“你不怪我,为什么要解除婚约,这婚约,定下很多年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子煦握住环在他胸前的手,“我和盼晴,在尘世发过誓要在一起,在不规山幻境也已经成过亲了,我身边,不会再有别人。”
“她已经,她已经……”姚女没有忍心说出口,“如果她还在,我会和你解除婚约的,可是,子煦,她已经不在了,你回过身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永远记得她,心里只有她的位置。”一用力,掰开她抱紧的双臂,“解除婚约,对不起你;不解除婚约,更对不起你。你看我的母后,你愿意像她一样吗?”
“我愿意我愿意,从小我就喜欢你,子煦,我知道你们凤族的每一个皇后,都不是凤皇最爱的,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要你,不管盼晴对你有多重要,你是不是永远都无法放下她,我都要你。”姚女再一次抱紧他。
“解除婚约,痛苦的是一时;我们成亲,你就痛苦一世。”子煦又掰开她的手,决绝地走进房间。
窗外,姚女呜咽的声音持续许久,终于被皓天派来的侍女劝走。他自己犯下的错误,注定要痛苦一世,没有理由再拖姚女下水。
屋中的光越来越暗,窗外有雨声。白哥刚从堂庭山回来,对着天施法多次,却始终无法驱赶头顶的雨云,只能任由越来越大的雨点摧残庭院中的树木。
“二皇子殿下,这,这邪门儿了。”白哥在雨中呼号,不妨天空一道惊雷,他敏捷地闪躲,进了子煦门外的廊檐,可庭院中的凤凰木却被劈中正中。先是“悉悉索索”一阵轻响,而后腾起浓烟,熊熊的火从树冠上燃起,像一朵巨大的凤凰花,吐出摄人魂魄猩红的信子,四处舔舐庭院的树木花草。白哥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扑灭这场火。
子煦走出房门,立在雕花长廊里,捏了个诀,火光只稍微忽闪一下,然后继续窜上天际。他仰头,头顶一片乌云,刚好将宅邸遮得严严实实,劈头盖脸的大雨浇在庭院里,也浇在这棵着火的树上,却像火上浇油,越烧越旺。
站得近了几步的白哥看得痴迷,不妨身上的衣裳也着火了,狼狈地在院中打滚。
熊熊的烈火中,子煦看到父皇、长皇子甚至有凤族的至高神灵,他突然明白过来。帮白哥扑灭身上的火焰,“你出去,我要闭关。”
“多久?”
子煦抬头看热烈的火焰,“也许千年,也许十万年。”
白哥嘴上说着“二皇子小心”一溜烟地跑出庭院。
活跃的焰火直扑向子煦,他右手握在剑柄上,连同自己身后的房屋院落一齐被吞噬,一点也不烫,相反的,冰冰凉凉。
火红变成蔚蓝,呼吸变得艰难,他被海水没过头顶,经历片刻的慌张,他捏了避水诀,重回冷静。不计其数的水族兵士张扬舞爪冲来,明晃晃的刀剑扑面而来。他无法使出业火,只得提剑砍杀。这些兵士虽不堪一击,可数目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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