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骨裂,问题不大,已经联系到朋友送她回来了,但是……”安琪叹了口气,“我们联系不上阿蓝了。”
朵拉再也坐不住了,一边往校外跑一边打阿蓝手机,始终都是关机。因为他的工作,这几天他们联系很少,可朵拉知道,自打买了手机,他是从不关机的,即使赶上海洋馆表演,他也会在结束后第一时间打过来。
然而现在,盛夏的八点钟,夕阳还赖在海平面上不走,她牵肠挂肚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找不到阿蓝,便只剩下梅子。朵拉掉转方向,一口气不停直冲进梅子家。梅子已经回来,刚刚安顿好才歇下,梅子妈妈正要劝她改天再来,就见房门打开,梅子拄着拐站在母亲身后,直愣愣地盯着她。
伤的恰是她那只跛脚,雪上加霜,本就不显红润的脸越发苍白如纸,而更叫朵拉心惊的,是梅子看她时积聚眼底的,如见蛇蝎的恐惧。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梅子缓缓摇头。
“你必须得说!到底怎么了?!”
梅子开始发抖。
“好妹子,我在这里,你妈妈在外面,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都会帮你,可你不说,事情永远不能解决。”朵拉温言劝慰着,去握她的手,却不想梅子一声尖叫,触电般缩了回去。
“梅子,看着我,我是朵拉,我是你的朋友,我想帮你。”她把手摊开在梅子膝上,“你今天,去看阿蓝了,是吗?”
☆、异色
梅子绞着手指,启唇未语泪先落,“平时阿蓝不在馆里,就在海大,我有话想跟他说,总也没机会……”
朵拉恻然。没有同事,没有领导,更重要的是,没有她,半封闭的取景地,是梅子等了多久才等到的机会。
“我一早去了荣成基地,还没给他电话,就在路上给车撞了。肇事司机送我去医院,问我要家人联系方式,我一个人在外地,能马上过来的就只有阿蓝,我怕他不来,就让那司机给他打电话,说,说我是朵拉,伤得很重,想见他一面……”
“你冒充我?!还说我重伤?!”
“对不起朵拉……我真的怕他不肯来……我知道他很忙,出来一个小时都要请假,可我太想见到他了……”
“他信了?”
陷入回忆的梅子又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接到电话很快就到了,推开门看到是我,问我是怎么回事,问我你在哪,我不敢骗他,就说了实话,他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我从来没见他脸色那么难看过……然后他就要走,我去拉他,他戴着手套,我一拽就把手套拽下来了……”
“然后呢?”
“我把手套拽下来了,我看到,我看到他的手……”
梅子的恐惧像蔓延的疫病,一个字一个字刺进身体,叫朵拉不由自主,不寒而栗。
“他的手很可怕……是青灰色的,又滑又黏,像馆里那些海豚的皮……我以为那是道具,又怕他走掉,就拼命掐住了不让他走,他使劲挥开我,我才发现我那层皮掐破了,有血丝冒出来……”
梅子的每个字都很简单,合在一起却是朵拉无法理解的怪乱,她瞪着她,机械地重复她的话,“掐破了,有血丝……然后呢……”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回答,扭头就要出去,我下床去追,脚还伤着,一落地就摔倒了,房间里没有别人,阿蓝,阿蓝只能回来扶我,我就抓着他胳膊,把他袖子推上去……”
朵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而梅子的眼睛已是一片荒寒。
“他整个胳膊都是那样的……”
“梅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朵拉突然冷笑,“你是想告诉我阿蓝他长着一双不像人的手?!他是个怪物?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说的全是真的!”梅子凄厉地叫,“你以为是道具吗?他那些戏份人人都读过人人都知道,哪来的鱼皮?!我能摸到他手上的温度,是热的,是热的!那不是道具!”
“你看错了!”
“我连手套也一起看错了?那么热的天他穿长袖,戴手套,统统都是我看错了?”梅子又哭又笑,面容扭曲,“我怕得要命,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他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看着我,就那么看着,朵拉,你绝对想象不到一个人可以有那样的眼睛……”
一双比他的手更诡异更可怕的,森寒,冷酷,漠然,兽性的眼睛。
可他明明是那样一个温和敦厚的少年啊!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朵拉起身向外走,“我会去找他,我会证明是你在一派胡言。”
“你去吧,或许你可以再假装一次受伤,你试试看,他会不会变成我说的那样。”梅子在她身后幽幽地回答,“你是博士,你不信邪,可是朵拉,你不能不信事实。”
朵拉在伸手推门之际回过头,梅子半倚床头,佝偻着肩膀,满目仓皇。几个月来因为阿蓝的出现而变得鲜活的神采,又为着同样一个人,迅速地从她脸上溃灭了。她迟来的爱情如此脆弱,经不起那触目惊心的一瞥。不过,如此也好,他从此再不用费心应付那些欲言又止,蠢蠢欲动的暗恋。
可是,该死的阿蓝,你到底去了哪啊!
朵拉拿着手机跑遍了海洋馆、海大和阿蓝住的那条旧巷子。时针指向午夜,依旧不见踪影,朵拉筋疲力尽地坐在宿舍楼前给他发不知道第几遍短信。
“阿蓝,见信回电。”
“阿蓝,不要躲起来,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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