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的神君可不管,压着他,脖子缠着脖子从眉梢吻到嘴角,灵活得好似是分叉的舌尖舔得青涩的灰鼠喘着气再不敢乱动:「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哪儿来的fēng_liú债?」
「哼。」典漆斜着眼睛低哼一声看他,「那以前呢?」
殷鉴不敢回嘴了,凑过来加倍温柔地吻,好似要将典漆舔化了一般:「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了。」
或许吧……被亲得晕头转向,灰鼠环着他的脖颈迷迷糊糊地想,天知道这个fēng_liú神君跟多少人这么说过。
端午节照例应该吃粽子的,前些天就不断闻到邻家窗边飘来的粽叶的清香。汤圆、饺子、馄饨、面条、粽子,再笨手笨脚的凡间女子也一定得学会做这几样,否则,长得再美也是嫁不出去的。人们口中所有秀外慧中的女子彷佛都会包一手好粽子,两三张青青绿绿的粽叶合在柔白的手掌心里,光是想象这样一幅场景便觉得美好如画,更休提叶尖上沾着的水珠和那十根上下翻飞的修长手指。
肉粽、白米粽、蛋黄粽,甜的、咸的、蘸糖的,三角粽、枕头粽、小脚粽……平平无奇的几张芦苇叶到了贤良主妇手中便当真好似能开出花来,有时候便会咬着手指头忍不住想,做个凡人小孩其实也很幸福。
被神君拖上床是绝不可能全身而退的,这下别说是沾灰,连床单都得重新洗过。抱怨只在脑海里快速地闪了那么一闪,比所谓的电光火石还短,下半身一阵痉挛,彷佛无桨的独木小船被滔天的巨浪托到了最高处又疾速坠下,被淹没在情欲里的灰鼠便不争气地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在后的飘渺思绪里茫然地想起了关于端午与粽子的种种。
说起来,今年还没有吃过粽子。
「隔壁会送来一些吧。」躺在身边的神君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安分的手指才歇了一会儿,就又在灰鼠精瘦的身躯上摸索开。
邻家住着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似乎儿女不在身边,平日里对典漆多有照应。自打他们搬来住,每年端午,慈祥和蔼的老婆婆就会用小竹篮送一些粽子过来,被蒸得墨绿的粽子间还藏着几只同样带着粽叶清香的鸡蛋。
典漆惬意地躺在床上任由他施为,亲吻的间隙,用手指顺着他墨黑的发:「别人送的,哪有自己做的好吃?」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哪里明白这些凡间的细小情感?有些哀怨有些感叹。
想当年灰鼠他娘也会在端午学着人家凡间主妇包粽子,虽然爪子笨了些,心思也不巧,不是捅破了粽叶就是漏了米,最后一大家子每每都是用粽叶垫着锅底蒸一锅糯米饭应付过去,不过,端午独有的草叶香气还是留在了牙齿缝里,足够回味很久很久。
想来真是万分的怀念……过了这么多年,母亲大人包粽子的手艺总该进步些了吧?
殷鉴平白被他白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落在颊边的吻如蜻蜓点水:「那我做给你吃吧。」
「你?」典漆哈哈地笑,躲着他网一般细密的吻频频摇头:「你就给小爷省点事吧。」
往后再多的话都说不出了,神仙就是神仙,真真一身好体力,浑身酸痛的小灰鼠看到头顶满眼都是小星星。
原以为是床笫间的玩笑话,没想到,平素最不认真的人这回居然当真了。
隔天便瞧见他拎着粽叶和四色点心巴巴地往邻家跑,典漆默不作声,回身转进厨房,拽出买菜用的小竹篮施施然关门上街。路过邻家时,有意往门缝里瞥一眼,什么都没看清,却听得他在里头笑,不是诱拐良家美少年时的恶心淫笑,开怀爽朗,如炎炎夏夜一阵清凉的风。典漆听得有些呆,鞋尖忘了方向,怔怔愣在人家家门口,一不小心,险些丢了菜篮。
里头的老婆婆说:「这位公子平素倒是不常见。」
殷鉴便答:「做了许久的邻居,晚辈今日方才登门拜访,实在是礼数不周。」
老人泰半是畏惧寂寞的,一见有人愿同自己说话便滔滔不绝地说开去:「没事,没事,有这份心就足够。」
他低低地笑,忽而「哎呀」一声低呼,有遗憾有懊恼,稍稍还有一些沮丧。应是错手弄散了粽叶,听到那婆婆含着笑的声音:「慢慢来,慢慢来,手应该这么拿,这么拢住……」男人的应答声低到听不见。典漆隔着门板,想象他低着头手忙脚乱的无措模样,或许俊美无瑕的面孔上还会升起一抹淡淡的红。咚咚如擂鼓,心如鹿撞。
门后还在接着聊天,婆婆在问:「好端端,怎么想起学包粽?」
他答:「因为他想吃。」
婆婆说:「想吃就来说一声,何必劳烦你们自己动手?」
悉悉索索一阵细微响动,许是学得太认真无瑕作答,站了一会儿才又听到神君的声音平平淡淡地从门缝里传出来:「他说,自家人做的最好吃。」
语气淡得像水,不见半点波澜,买菜时听得那些年轻男子也是这般对着死咬住价钱不肯让半个铜板的彪悍大婶温文诉说:「我家娘子说,想吃闷茄子。」
典漆紧了紧手指握住自己的小菜蓝,一咬牙,毫不犹豫地往巷口走,走出了很远也不敢回头,不知怎么的,听了他许许多多mí_hún汤似的蜜语甜言--喜欢你、爱你、只有你、千年万年你都是唯一……什么都抵不上方才那两句--因为他想吃;因为他说,自家人做的最好吃……
眼睛睁得再大也看不清眼前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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