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李知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救我?”
平西王又一次仰头长笑,转身对着一片黑漆漆的士兵们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吗?晏清老王爷说他是为了救我才出卖了我,让别人对我抽筋扒骨,幽禁九年!”
“你知道个屁!”老王爷百口莫辩,说不过他,急的扬声大骂。
“你当年名声在外,平定西北有功,已被百姓尊称为‘平西王’。王上为顺应民心,赐封你为平西将军。如果南歧之行你再次战绩不俗,到时候王上赏无可赏,便只有赐死一途!功高盖主的下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见平西王还是不相信自己,他又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向王上谎报你私吞南歧宝藏,那是为了让他放松对你的警惕,让他觉得你和别人一样,不过是一个贪财之徒。这样他才会认为你对他没有威胁。至于打断你的手脚,那是因为你之前的野心表现的太过明显,所以王上对你还是不太放心。你应该庆幸,是我保住了你这条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平西王捂着肚子笑不可抑,眼睛里的血丝蔓延到太阳穴两侧。这还真是感天动地啊!他恨了这么多年的仇人,到头来却变成了施舍给他一条命的恩人,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简直是太可笑了!
“你休想靠三言两语忽悠我放了你们走!”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应该心里有数,承不承认是你的事情,但事实的确如此。”
“你还想狡辩!我现在就让他们封了你那张胡说八道的破嘴!”平西王伸出手指指着老王爷的脸,厉声一喝,“来人啊,把这个疯言疯语的疯子给我绑起来送到绞刑架上去!”
李知荀和李易亭一见形势不对,立刻飞身奔到老王爷身边,护在他面前。沈清沉走到人群边缘,趁着大家都不注意,拿出怀里的半个虎符往平西王身后的将士挥了挥。
南山的士兵们虽然是平西王一手养出来的,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从来不露真实面目,只是以虎符示人,所以这些士兵都是只认兵符不识将。刚才可能他太过激动,竟一时忘了这个规矩,而只下达了口头命令。幸好沈清沉及时的亮出了他的那块兵符,这才让蓄势待发的士兵来手握长矛冲了上来,与所剩不多的御林军以及王府死士陷入混战中。
李知荀护着老王爷迅速从刀剑乱飞的打斗中逃离,与大臣们又再一次撤回了玉鸾殿。几千死士刚开始还能操戈反击,但由于与对方的人数悬殊是在过大,血拼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夜幕降近,星斗满天,双方纷纷点起了火把,还在继续厮杀。重伤倒下者不计其数,几乎把整个皇宫都铺满了,让人下不来脚。
城外的百姓听到宫里传来的嘶叫与狼嚎,捂紧了还只有三四岁的孙子的耳朵,乞求黑夜快点过去,新一天的朝阳赶紧降临。
白凝刚赶到怀城,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景象。城门把关森严,她进不来,只能饶了好大一圈,从一处守卫较少的地方翻墙而入。
落脚的地方是一片民宿区,黑漆漆的,没有一家点着灯。还在吃乳的婴儿似乎也被这森冷恐怖的气氛感染,咿咿呀呀的哭个不停。白凝从小道上快速穿过,一路顺着风中传来的打斗声来到了宫墙之下。
这里的防卫和城门口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她贴着墙壁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没有一处是薄弱地带。宫墙上每隔一段都有一支队伍在巡逻,火把燃的猎猎作响,任何动静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这可怎么办?进不去的话她怎么去劝说沈清沉?听到宫内不断传来的嚯嚯的挥剑声,白凝心里更加焦急。站在这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不是个办法。
对了,声音!!白凝突然灵光一现,欣喜的差点叫了出来。虽然我进不去,但是他可以出来啊。记得陆哥哥说过,他和平西王关系密切,巡逻的人又都是平西王的人,他应该可以通行。
用什么声音把他引出来呢,这让白凝犯难了。上次无聊的时候制作的小烟火炮仗也没带在身边,就算是有,也不一定能把他引出来,说不定出来的是其他人。必须要找一个只有她们俩才知道的暗语。
暗语……白凝似乎想起了什么,往腰间摸了摸。还好,带着。
她拿出她在山里的时候经常带在身上的一管玉箫,躲进一处阴影里,凑在嘴边吹了起来。宫墙上的士兵最先听到声音,派人寻找声音的出处。白凝一边跑一边吹,尽量往火把照不到的的地方钻。
当箫音传进来的时候,沈清沉正在把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向一名死士的身体。虽然李知荀他们又退回了玉鸾殿,但是他却没有退回来。他悄悄的换掉了自己显眼的蓝衣,穿上一件普通士兵的衣服,冲入人群中与御林军厮杀起来。他要亲手杀了这些曾经染指过白凝的人才甘心,让他们到阴曹地府为她赔罪。
听到声音后,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兵器从手上掉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回身望去,漫天飞舞的鲜血与弓箭仿若一个残忍的梦境,就像在他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那样。可是……可是这《雁落平沙》的曲调又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他都能想象出吹奏它的主人的音容笑貌。
白凝,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那被沈清沉刺了一剑的王府死士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吃力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柄短刀,慢慢爬到沈清沉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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