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灭狐之夜盈月头痛欲裂竟而昏晕不醒人事,醒来时正是白狐窜出墓穴上了围墙,在追赶者眼前旋风般掠过,旋起一道白色烟雾在视野消失时她睁开眼睛。
盈月也是第二天才听桃桃说了夜间的事。当整个圩子传闻昨夜逃脱的白狐极富灵性,跃上墙壁如灵光突闪,多人追赶并开枪,子弹追到屁股后连狐毛也没捱着“噗”跌落了,诸多传闻令人不寒而栗,思及心悸。
白狐逃脱头痛即时消失即时醒来,独自忖度颇为费解,又有几许释然,似乎预感到是自己养大那只。
盈月听说狐尸躺了一地,是王豆豆命人拉去河滩焚烧并掩埋,心里忽而升起一股怒气,慢慢演变成怨恨。她觉得王豆豆内心隐藏着令人惧怕的阴狠。能下手如此狠辣又不动声色非一般常人所为。倪瑞轩绝对做不到,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
倪瑞轩也是第二天听说逃脱了一只,他在心里默默划上问号,难道真是盈月养大那只?是狐首?如今逃脱了是吉是凶不得而知,而且风水先生在天亮后填完墓穴不辞而别,连工钱也没结算,如此一来更让他芒刺在背周身不安。
之后一连多日夜不能寐,常常在一身汗水中惊醒,天明后人也显得神情恍惚、心神不定。
这日凌晨,从圩子外来了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后生,他站在圩子门口点名要见老爷倪瑞轩,民团守夜的队员将他直接带进刘家大院找到老爷,站在眼前觉得有些面熟,无论这一身黑袍还是面部轮廓都有似曾相识的影子。
“你是风水先生?”倪瑞轩问。
后生深鞠一躬说道:“我是他的长子,父亲在贵庄做完事回家即感身体不适一病不起,三日后去逝。临终前说了工钱没结,原本他是不准备要的,但是做这行不收钱即是给主家留下余患以及心病,也是不遵守行规,因而我是来替家父讨工钱来了。”
“你父亲去逝了。”倪瑞轩心头一凛,惊诧的问。
“是的,去逝并已下葬多日。”黑衣后生说。
倪瑞轩仰天叹息一声,回房取了一百现大洋双手交给黑衣后生手中。
黑衣人双手接了欲转身时说道:“家父还说了一件事,如果在那座不明身份的墓穴上建一座祠堂,常年香火不断能镇住妖气可保庄内老少平安。另一种方法是用作大牲口饲养棚,千蹄万踏昼夜不停也可镇住邪恶。”
黑衣人说完不再言语转身走了。
冷风里倪瑞轩迷迷瞪瞪愣怔许久。他忽而觉得这件事透着灵动与怪异,看潇潇冷风中黑衣人行路脚不沾地一路滑行,又如浮萍飘于水上,衣不带水。
他揉揉眼黑衣人不见了。
一阵小风从没关闭的大门直窜进院,风的尾巴掠过围墙扫中墙头一株枯黄的狗尾草,立时哆嗦摇曳。倪瑞轩瞬间如狗尾草哆嗦不停,他不敢久留,立即跑回房中问菊妹:“我刚才是不是拿了大洋出了房门交给一位黑衣人?”
菊妹正在缝合一件小儿衣裤,见倪瑞轩如此问抬头认真想了一下,迷茫的摇摇头说:“一直就我一人在房里,没别人进来呀。”
倪瑞轩惊骇莫名跑进另一间房里问盈月:“你没见我从房里拿一百大洋给一黑衣人。”
盈月依然摇头,目光散淡茫然。
倪瑞轩焦躁的原地打转,汗水顺着面颊直往下淌,再看周围无论谁见了都爱理不理、无动于衷、视若惘闻。
他再也忍受不住,近乎气急败坏大声叫道:“来人呐!”
这才从梦中醒来,浑身水洗一般。
倪瑞轩从梦境中醒来独自坐在床头足有一个时辰不和任何人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把菊妹吓得不轻,担心丈夫别又鬼风附体,连忙叫来盈月。
盈月也不管菊妹在身侧,伸手在他额上拭了拭,感觉不烧不烫心放下大半,心想是不是魔症了,连忙左右摇晃倪瑞轩,并大声叫着。
“瑞轩—瑞轩—。”
倪瑞轩这才侧转呆直的眼神看着盈月,伸手攥紧她一双白白嫩嫩的手。
菊妹闻听盈月称呼丈夫如此亲切,丈夫当着自己面拉她手,脸上一红避出门外。
“我没事,我在想事呢。”倪瑞轩说。
盈月面颊染红了,回头看菊妹不知何时出了门,连忙抽出被握的手;没想到却被他紧紧捏住了,哪里抽得动,情急之下不顾他会否不高兴,连忙甩脱紧步出门见到菊妹表情尴尬,两人面上飞红,不敢看对方。
倪瑞轩起床没在意妻子和盈月各自表情,无事人一般从两人身边走过,指挥芦花去后院找来民团值更,命他们将前后院墙头屋脊所有摇曳的狗尾草清除干净。
这天他吃完早饭即命备两顶轿子出圩子直奔镇上粮店。
他和芦叶各乘一顶。走时没说去镇上为何事,多久回,看表情风急火势,而且点名要芦叶随行,口气不容置疑。
菊妹和盈月站在院中看他上轿时愣愣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芦叶倒也识趣,没当着俩位女主人面上轿,等轿夫抬空轿出圩子大门才钻进轿中。
进入深秋早己失了暑气,可是芦叶内衣还是让汗水湿透了。只到轿中落坐心略感平静,心想老爷怎么突然弄这一出呀,这让自己以后如何在俩位女主人面前露面?内心懊丧不己,她本想拒绝与老爷单独同行,况且也没少奶奶点头同意,可是自己一个下人如何敢顶撞老爷呀。
芦叶透过轿帘看前面青呢小轿悠然自得“吱吱呀呀”前移,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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