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把何家慧当街跟顾清让吵架的事情渲染了一番。
顾清让这一回彻底说不清楚,只能暂时关了铺子,躲在远方亲戚家去了——反正铺子里也没有什么生意。
何音兰本想跟她一块儿去的,想了想,却选择了留下来,她要带着儿子守着顾老太爷——怕顾夫人趁机夺了顾家的家产。
何老夫人拖着病体倚在榻上,对何儒年怒目道:“你敢!你要是把慧丫头赶出去,我就同她一齐去死……”说完剧烈“咳咳咳”。
何儒年跪在低头,一言不发,只手背上青筋爆出,眉川紧皱。
蔡氏在铺子门口,唉声叹气——何家的风波也波及到她家的生意,已经好几天没开张了。甚至,何长柏的亲事,又被加了二成聘金。
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声——真是精彩啊。
蔡氏的心情是纠结的,她一面觉得真是一出好戏啊,最好闹得何儒年家鸡犬不宁;一面又发觉两个何家一损俱损,连累了她家。
说来说去,都怪徐氏不检点,教不出来还女儿,如今遭报应了。
这世上,哪里有包得住火的纸呢?
何儒年失魂落魄从大哥家的后门出来,拐角就对上何音兰,她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穿得像个村妇,头上裹着头巾,身体瘦削,脸色蜡黄:“母亲可怎么说,可愿意把家慧交出去?”
何家慧若是交出去被处置了,过一段时间风声小了,顾清让就保住了。
何儒年摇摇头。
何音兰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却内心很是庆幸——那到底是她的亲侄女儿,她夹在中间,两难!
“你先回去吧,最近别出来了,小心点。”何儒年拍拍妹妹的肩膀:“母亲让我叫家贤回来。”
“叫她做什么?她能干什么?大着肚子,走路都不方便。”何音兰疑惑。
“母亲没说,但是长辈有命,自当遵循。”何儒年耷拉着脑袋,这些年辛辛苦苦挣下来的体面,这一下子,全没有了。
何音兰瞧着二哥以往挺得笔直的脊背,如今已经弯下来一截,原本乌黑的两鬓,这几日已经斑白。
她心里一酸,眼泪滴下来。
出嫁从夫,顾清让要是因为这事情受到波及,没有了前程,那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虽说现在他躲出去了,可是躲多久是个尽头?
她在家里苦思冥想,最终只想到这个主意:把何家慧交出去,不管那些民众怎么处置,亦或者她流离在外,只要从何家除名,赶出了燕州城,平息了民愤,顾清让再回来,说当初是被何家慧引诱的,很快此事就会翻篇了。
她回家商量何儒年,何儒年开始自然是不肯,可是想到何家的名声,列祖列宗的供奉,子孙后辈的希望……他点了头。
若是何家慧一个人的担当,能够让何家的子孙不受牵连,他作为何家的儿子,必须这么做!
没想到遭到何老夫人的极力反对!
何儒年也同何音兰一样,有些遗憾,却又有些庆幸——他想着,实在不行,就按当初东窗事发时的策略,送了何家慧去当姑子,只当没这个女儿。
比起何音兰的直接将何家慧赶出何家,这个办法至少能保证她的安全。
如此世道,叫一个女孩子自生自灭,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她除了自甘堕落,还能有什么活路?
何儒年不是不明白,只是迂腐过头。
如今何老夫人不同意,他也就松了一口气——毕竟,不是自己要保全那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不是自己认同那个给家族蒙羞的女儿!也不是自己不给在此事中受到伤害的亲妹妹一个交待!
☆、175、惹不起就躲
一切,就教给母亲处置吧。
命人去方家传了信,何家贤当天就回来了。
方老爷听说何老夫人因为此事病重,想见一见孙女儿,不得不允,毕竟孝字最大。
还大包小包得命人送了许多好药材过来。
何老夫人见方其瑞同何家贤一起过来的,便勉强笑着点点头:“好孩子,我那日瞧你的面相,便知道你是个好的。”她说的那日,是指成亲那日。
何老夫人握着何家贤的手:“如今,只有你能救一救你妹妹了。”
何家贤也知道,何家淑自身难保,徐氏病着,何儒年巴不得赶紧把何家慧处置了,唯有自己,是有能力且愿意帮手的。
“如今没有别的办法,我这里有一些银子,你安排车马,送你妹妹去京城躲一阵子,这家人姓梅,你去她家……我写了一封信。等风声都过去了,再接她回来……”何老夫人一面说,一面拿出一封信,一张银票,上面有200两。
何家贤接过信,将银票推了回去:“我有钱,祖母别操心了,我会办好的。”
何家在外地没有亲戚,只有离得近的有一个徐家的舅舅,可徐氏病着,根本没法张罗此事,加上她又怕何儒年,除了病着在床上干熬,也没别的法子。
何老夫人朝着方其瑞望一望:“辛苦你了。”
何家贤大着肚子,自然没办法张罗,唯有方其瑞去办。
正说着,何音兰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扑通跪在地上:“母亲,家慧不能走啊。”
她听说何家贤要来,便一直在门外守着,根本没回去。
何老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像是对这个女儿很是绝望:“家慧可是你的亲侄女啊……”
何音兰不吭声,半响才抬起头咬咬牙道:“求母亲可怜女儿。”
“我怎么可怜你?可怜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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