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艳终于受不了了,靸着鞋就气冲冲的朝着窗边去,仿佛那窗户就是她今晚的冤家。
走的有些急,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伸出一只手来,八艳吓得简直要晕过去,心提到了嗓子眼,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掉头就往床上跑,将被子紧紧的蒙在头上。
“八艳,是我。”
八艳吓得早没了胆,心里忐忑也没听出来:是我?你是谁?
“是我,良时。”
听见熟悉的名字,才反应过来是熟悉的声音,透过被子露出的缝隙,光亮照了进来,外面点上了灯,八艳这才从被子里逃出来。脸色有些煞白,果真是吓到了,头发也揉弄的一团糟,本来就是烫的卷发,现在看来,像顶了一团稻草。她小心翼翼的抬眼往上打量着,一寸一寸的将良时整个人扫进眼中,瞧见那熟悉的面容,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八艳仍旧说不出话来,倒不是被吓得,而是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要问他为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她的屋子里么?良时应该会告诉她,索性睁着两只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良时看。
良时见着八艳那呆滞的模样,傻乎乎的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胖丫,样子有些滑稽,伸出手有些难为情道:“这个给你。”八艳朝着他手上看去,是一条围巾,不是新的,是她昨晚在小馆子落下的那条。
他又回去了?
大半夜的跑来她的屋子,从窗户翻进来,就是为了把围巾还给她?
八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却还是有些感动。良时也同样的觉得不可思议,他像是不听使唤的傀儡,不听使唤的跑到小馆子去替她找围巾,为着找围巾和店家大吵了一架,又不听使唤的翻进她的屋子里,听着她翻来覆去的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他想他不是不可思议,他大概是疯了。他大可以将这条围巾占据己有留作念想,这样也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太过刻意,就算非要这样,也大可以等明天天亮了再还给她,可他偏偏选了一条最荒唐的道,他想看见她,看见她因为他所做的一切而感动的面容。
也许不就是面子问题么?他心里有她,不算是难为情的事情,既然这样,那他又有什么顾忌的呢?就这样让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的心意,效果来的是不是要快得多?
☆、10
“八艳,我心底里有你。”
话终于说了出来,这样的话,八艳以前在繁乐门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可从良时嘴里说出来的,却觉得珍贵无比。她没有过多的惊讶,好像老早就知道良时心里有她似的。窗户依旧啪嗒的摔着墙,震的她心里砰砰的,她该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因良时而起。就像戏文里写的那样,英俊潇洒的公子撞上了美貌倾城的女妓,他不顾一切的说要娶她为妻,为了她宁愿放弃生命,她也该理所应当的去相信,他对她是真心的。
可算来算去,八艳算错了一点,良时根本不知道她是繁乐门里的人。
八艳接过他手里的围巾,踮起脚将围巾挂在他的脖颈上,良时长得很高,她看他时要仰着头才行,带着烈焰的笑,“良时,我心里也有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本是生在地狱之人,成魔成佛我都不在意,可我心里是想着好好的生活的,你相信么?”她对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不管以后如何,如果他愿意相信她,她也会不顾一切的和他生生世世来生来世。
良时看出她的决心,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心口上郑重道:“我相信,我相信你。”那是脆弱惹人怜的八艳,透着满身的绝望,仿佛一松手就立刻化为灰烬了,他想牢牢地抓住她,护在怀里。他不了解八艳的过去,但他大概也能感受到她过去的悲惨,既然遇到,便是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八艳,你愿意相信我么?我是想同你一辈子的,也许你听来觉得荒唐,我们不过见了几回面,可总有见了几辈子似的感觉,我对你一见如故。”
八艳眼泪早已掉下来,她从不轻易哭,小时候已经那么苦了,眼泪早就那时就已经流光了,可现在这眼泪是为良时流的,她何其奢望过还有这样一个人温柔的待她。从小到大,她见过的男人不少了,可他们都不是真心的,这样的乱世,真心哪里去找?如今她遇到了,她一定不会放手,哪怕倾其所有!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深情,从来说的都是违心的话,真心话似乎已经不会说了,她怕一开口会破坏这样的真心。索性便扑到他的怀里,说的永远不如做的,她想用她的行动来回应他的真心,那是她拿得出手最诚挚的感情。
八艳这样的人,许是经历薄情惯了的,心里总带着一层薄膜,一旦戳破了,鲜血淋漓。可是现在,她宁愿为了良时,不顾一切。
屋内的深情,已经让人不冷了。可外边的大风还在肆意的刮着,似乎要将屋顶掀了才罢休。天要亮了,可这天似乎亮不了了,天要下雨,乌云密布。
八艳独自缩在被窝里,刚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哦不,梦也没有这样的让人高兴,她高兴的睡不着,心里还在砰砰的跳,她不知道是原来就这样,还是今天格外注意这心跳声,总之她像是要心悸到天上去。外边车轱辘压着树叶沙沙的声音,夫子没睡醒的叫喊声,却仍旧响亮而震撼。八艳听过这声音,那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伙子,被逼着拉粪车,在街道上吆喝着,走到哪家的门口,大家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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