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他说教,也不想听他说话,自顾自的走在前面,负气推门进了屋。
薛良均见她愣在门口,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别人。
明/慧带着小鱼坐在沙发上,看见八艳,抿嘴温婉笑着朝她点头,拉过一旁的男孩,道:“小鱼,快,叫大妈。”
小鱼有些认生,瞧见八艳身上脏兮兮的,怯怯的不敢说话。
薛良均进门,看着八艳呆愣的模样,不知该如何对她说。可在八艳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她看见薛良均欲言又止的窘样,是不好说么?大妈都叫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她二话没说,叫了声锦绣,就火急火燎的上楼去了。
脚步声很沉,哒哒声每一步似乎都有千斤重,。八艳进了屋,也不顾身上的污秽,一屁股坐在大床上,看见床头上摆着的两只鸳鸯绣枕,想也不想的就全都扔在地上,拿脚愤恨的踩着。
她不敢砸花瓶,也不敢砸杯子凳子,怕别人听见声音说她小气。心里越积越气,跺得脚都疼。
锦绣关门回头,见她在那儿跺枕头,连忙上前阻止她,“我的姑奶奶唉,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你前些日子从布庄里特意买来的么?”她拿起八艳脚下的枕头道。
她当然知道八艳在气什么,可再气又有什么用,他薛大督军想娶几个老婆就有几个老婆,哪里轮到她来干涉。
“如今都这样了,再气也没用了。”
八艳站起来,指着外面,带着哭腔气骂道:“他说过的!他不会娶二太太的,他亲口对我说的!”
她气的眼泪流下来,抽噎着努力忍着,可再忍也没有用。
锦绣知道她在气头上,安慰她:“现在不是还不知道呢,他又没亲口说那人就是二太太,你急什么嚜!”
她抬手抹泪,气道:“是啊,是不是二太太还不知道呢,没准儿明儿就成了大太太,我就成了二太太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薛良均算个什么东西!他以为我佟八艳就对他那么在意?我就要告诉他,我心里藏着个男人!我……”
锦绣上前连忙捂住她的嘴,压着声儿急道:“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消停些,你不想活了么!”
锦绣知道,依着八艳那样没脑子的,什么事干不出来。
八艳也泄下来,低着声道:“都这样了,活不活有什么要紧呢!他薛良均费了八口劲,设计我把我关在这牢笼子里,现在又这么个样,你叫我怎么办呢。”
女人天生爱嫉妒,这么些天来,薛良均对她无微不至,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他设计娶她,哪怕就是有一天会厌烦,她也觉得不应该那么快的。
到底是她太过自信了点,她算什么?一个暗门子里的娼妇,刚刚那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处处温婉贤惠,她哪里比得了旁人。
说什么不在意,哪里有不在意的人!扎在男人堆里十几年,她是傻了痴了,到现在还弄不清男人的心思,活该她被人骗,被人抛弃!
“锦绣,你去把那一千块大洋拿来!”
锦绣一惊,好端端的怎么想起钱来了,狐疑问她:“你要钱做什么?”
“钱和男人,我不能一个都抓不住,要是再抓不住钱,我真是不要活了,一头栽在井里头算了!”
不知八艳这样的,到底算不算是嫉妒,说她嫉妒,可又偏偏在关键时头拎的很清,也许是出于一种本能,不管怎样的关头,保命都是最重要的。
可到底还是有些嫉妒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很好奇为什么明/慧这两字是禁词?
☆、18
楼底下面,明/慧一面喂着小鱼吃饭,一面拿眼觑薛良均,小心翼翼问道:“大哥,大嫂她是不是生气了?”
薛良均朝着楼上房间的房间看了眼,良久才沉重道:“不用管她,一会子就好了。你呢,以后打算怎么样?”
明/慧叹了口气,看着小鱼,欣慰道:“我知道爹当年极力撮合我和良时,良时心里是不愿意的,这桩婚事本就是个错误,他要是不要我和小鱼,我就离他远远的。”
许明/慧是前清许提督的女儿,当年为了拉拢势力,老督军也就是薛良均的父亲,给良时包办了这一场政治联姻,准备将所有一切都传给良时,要良时接他的班。
可事情没有如他的愿,良时五年前就与家里脱离关系,一气之下离开了,留下明/慧和他不知情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小鱼的存在,良时该要知道的。你最近就在家里住着,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我替你叫他回来。”
“大哥!”明/慧欲言又止,继又道:“我知道你和良时向来不和,况且他也不想再见我,我……”
明/慧很好的传承了大家闺秀所有隐忍的性子,不争不抢,可她到底也还是个女人,更是一个母亲,私心里怎么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回来一家团聚呢。
薛良均看着明/慧的淡然,自然知道她心里所想,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八艳那样无所顾忌的,可他喜欢的不也正是她这一点么。
明/慧说的没错,他和良时之间的不和,是与生俱来的,从各自出生那一天就注定了的。
他比良时大了三岁,那时候他的父亲还不是督军,只是天津卫一个小小的参将,后来遇到良时的母亲,他就抛弃了自己和娘,攀到高枝儿就将她们娘俩儿忘的一干二净,一路做到了天津卫大督军。
他大概是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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