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城提出鞑靼人可能在宣府发起进攻一事,也是出于对战局的担忧,但这显然不是刘大夏希望听到的。
刘大夏道:“按理说,宣府镇之前,尚且有大同和太原两大军镇,近来太原镇和大同镇均无鞑靼兵马活动的战报,鞑靼如何能绕过两大边防重地,深入宣府腹地?”
“如此……”
张凌城有些不确定地说,“若鞑靼中军从沙城、兴和南下,自张家口堡等地寻求突破,是否有此可能?”
刘大夏继续摇头:“宣府兵马齐整,即便鞑靼大举南下,也可驻守百日以上,足以令大同、太原等地派出兵马驰援,你多心了!”
张凌城听到这里,即便心中还有疑虑,也不敢再多言。
刘大夏不管怎么说都是中军主帅,而他只是一个总兵官,历来文官掌兵,而他只是个武将,只需做到听令行事便可!
“刘尚书,这里有延绥巡抚沈溪沈军门的一份军报,请您过目!”张凌城将一份军报呈递刘大夏手中。
刘大夏看过后,眉头皱成一团。
这正是沈溪在宣府镇遭到鞑靼袭击前撰写的一份陈述战略的军报,其中提到鞑靼人绕过三边、太原镇和大同镇,从内线攻打宣府和张家口堡,并且跟达延部汗部的人马内外夹击的可能。
沈溪在军报中陈述极为详细,包括鞑靼人行军的大概时间都做出推理,只是沈溪还是低估了鞑靼人进兵的速度,以至于沈溪自己都遇到大麻烦。
而且沈溪没算到刘大夏会轻信鞑靼人主力出现在宁夏卫的战报,居然领兵西进,等于是南辕北辙,中了鞑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张凌城见刘大夏在思考,紧张地说道:“尚书大人,沈军门在军报中提到之事,有很多得到印证,在之前的一个月时间里,宁武关以北地区的确经常遇到劫掠的鞑靼人,导致我们一度与京城失去联系。”
“虽然此后一段时间,消息恢复畅通,但半个月前又再度与宣府失去联系,如今京师的讯息大多是从紫荆关和固关传递。如果这些阻隔讯息的人马真如沈军门所言乃是鞑靼斥候,此时恐怕鞑靼兵锋已近宣府,此时再向西进兵……恐怕我等回援时间上来不及!”
刘大夏到底不是昏聩的老臣,虽然他认为沈溪在后方有些畏缩不前,但至少没失去最基本的判断。
刘大夏看到沈溪的军报后,认为沈溪提到的事情还是有可能会发生的,而且真如沈溪所言的话,那鞑靼人的阴谋远不止掠夺大明边塞人畜和财物那么简单,更有可能会染指居庸关乃至京师。
到个那时,大明主力都在西北,京畿防备空虚,或许会再次经历当初英宗时土木堡之变后的京师保卫战一幕,情况危殆。
“尚书大人?”
张凌城一直没得到刘大夏的答复,不由紧张地问道。
刘大夏这才回过神来,将沈溪的军报合上,道:“此事不得掉以轻心,沈溪有勇有谋,之前朝廷的来往公函中,说明他曾预料鞑靼人南下犯边,若此番再如他所料,京师周边或许会有危难。”
“如此也恰能解释沈溪为何在居庸关停滞不前,或许是在防备鞑靼绕我背后之情况发生!”
张凌城听到这里,顿时放下心来。
张凌城别的好处没有,为人中庸这点很好,他虽然不至于怯懦,但生性谨慎,看到沈溪所提颇有道理,心里就担心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现在刘大夏赞同他的观点,意味着即使后方真的出了问题,他张凌城也不用背负太大责任。
刘大夏说出这番话后,突然后悔了。此时他想的是:“沈溪所提是有一些道理,但鞑靼人的消息封锁不可能那么严密,大同镇和太原镇至今尚未有任何讯息传来……反倒是宁夏镇周边遭遇敌情更为确切,我若停留榆林卫城不进,岂不是也成了畏缩胆怯之人?”
“这要探查到后方宣府镇的确切消息,没有十天半月做不到,难道这段时间就一直停留延绥镇?”
就在刘大夏迟疑不定时,突然门口有传令兵进来,奏禀:“大人,有宁夏后卫最新战报传来!”
“报!”刘大夏喝道。
“是。”
那传令兵拿出一份由竹筒所盛放的战报,打开来,读道,“宁夏后卫卫城花马池,于九月二十四日失陷,北寇兵马约莫在三万余,此外,胡杨堡遭遇袭击,安定堡失陷……”
一连串战报,都是宁夏镇周边一些要隘遭到围攻和失守的消息,噩耗来得太过猛烈,而且对于鞑靼人的具体数字描述得很详细,一次就有三万多人马,还有各路杂兵,刘大夏在心中估算一下,这些兵马合起来至少有六七万的数目,甚至比他在榆林卫遭遇的鞑靼兵马还要多,还要来得凶猛。
传令兵宣读结束,将战报呈递给刘大夏。
刘大夏拿在手中仔细看过,再到大幅三边地图前,详细比对这些要隘的地理位置,虽然大明在地图编撰上有一定局限,但大致方向和距离还是能推算出来的,刘大夏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刘大夏厉声道:“事关紧急,容不得再思量,一旦宁夏后卫失守,宁夏卫沿关一代必将受到冲击,宁夏镇危殆,此时若再不进兵,恐会令三边之地再有城塞生灵涂炭,必须马上西进!”
张凌城迟疑一下,问道:“那尚书大人,宣府和沈军门……”
刘大夏谨慎地说道:“鞑靼主力如今确实出现在了宁夏镇,即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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