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夏到隆夏,几乎是一夜间的事,京城突然就热了起来,对于每天都要穿着常服去翰林院坐班的沈溪来说,这种酷热难当的天气是最要命的,即便坐下来一动不动,身上都大汗淋漓,必要带一把折扇,坐下来就开始不断扇风。
朱希周有些不解:“沈修撰是福建人,这夏日总该比京城更为酷暑难耐,怎就适应不了这天气?”
沈溪心想,福建是比京城热,不过闽西则不同,不管是宁化还是长汀县城,海拔均在五六百米以上,东无严寒,夏无酷暑,夏天最热也不过二十七八度。
同时在家里,盛夏时节大可光着膀子又或者穿一件如同坎肩的褂子,反正家里人都当他是孩子见怪不怪,而且天气实在热了,还有林黛、陆曦儿或者是丫鬟给他扇风,哪里像现在一样,穿着厚厚的官员常服上班,一屋子的人,通风条件也不好,就算出再多汗也不许解开衣襟凉快一下。
五月下旬,皇宫风平浪静,建文年号的事好似到此为止,就连谢迁也没再来烦沈溪,安排他做这做那,可沈溪却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朝廷似有股大风浪正在酝酿中。
翰林院中有人认识吏部官员,这天带来个消息,说是吏部考核大概会在六月底结束,到时翰林院中侍读和侍讲的空缺便会补上,至于是翰林院的人来补,还是一些“前翰林”来补,如今尚无定数。
但眼下普遍的看法是,朱希周肯定有一个位子,另一个位子王瓒也有机会。至于别人,只能考虑一下补翰林修撰,在翰林修撰之上,王九思又是热门人选。
沈溪对谁晋升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在翰林院属于混资历,抱着的心思是能在十六七岁时外放为官,对他而言,在外放前不升职比升职好,他跟别人不同,他十三岁就入朝为仕,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他要尽量避过正德初年京城的政治浪潮。
五月底,又有消息传来,说是蒙古的使节队伍即将到京,这是达延可汗部与明朝关系紧张以来,首次派使节到大明都城,美其名曰上是进贡,但沈溪知道其实有派使节试探朝廷虚实之意,因为历史上达延可汗部,会在弘治十三年派兵南下骚扰大明的固原、宁夏、大同、宣府、榆林等边关重镇。
要说如今关北的蒙古各部中,实力最强的是西蒙古的瓦剌人,以及蒙古东部的达延可汗部。
要说这达延可汗,在蒙古草原上也算是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他在大明弘治年间统一了草原各部,成为蒙古大元可汗
武术巅峰之一剑天涯。
李二小姐将契约交给沈溪,同时交待一些需要去官府办理的手续,而后有些奇怪地问道:
“小女子所知,赵画师所要的这两处产业,均为谢家祖产,却不知赵画师……与谢家有何关系?”
因为沈溪最初说这是他的“祖产”,使得李二小姐疑惑不已,为何这两处宅院历史上从来就没姓过“赵”?但要说诓骗也不至于,因为李家原本要作为酬谢的宅院和铺子,位于皇城根的澄清坊,要比这两处更值钱。
沈溪笑着将契约揣进怀里,正色道:“有些事,不方便对李小姐明言。”
李二小姐笑了笑,她看出沈溪对李家尚有芥蒂,干脆不再问这么私人的问题。沈溪将走之际,李二小姐突然道:“有机会,想请赵画师到家里做客。不过……赵画师可与沈状元认识?小女子想登门拜访,送上一份薄礼,不知赵画师可否引荐?”
沈溪愣了愣,问道:“李小姐为何要找沈状元?”
李二小姐面色带着感激:“小女子听闻,当日赵画师找人将画送到谢府后,谢阁老请在京大员以及翰林院众翰林鉴赏,若非沈状元出面言说,谢阁老并不会轻易将画作归还,如此是我李家欠了沈状元一个人情。我们李家从来都是有恩必报,只是怕贸然拜访显得唐突。”
沈溪本想直接替“沈状元”拒绝,但一想,这女人明显知道状元府在何处,要说他住的那小院,在周围可是很有名,街里街坊没事就对人说,喏,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状元府,状元就是在这院子里苦读,最后考上状元的。
沈溪轻叹口气:“在下曾因苏举人的关系,与沈状元有过一面之缘,此人甚是孤傲,对人甚不友好,尤其是对工、商之家,我劝李二小姐还是莫要去打搅。”
李二小姐微微蹙起眉头,面色带着些微不解:“为何小女子听闻的,恰好与赵画师相反呢?传闻中这位沈状元,乃是翩翩有礼的佳君子,待人和善,且对贩夫走卒都礼让有加。”
沈溪心想,我的名声有这么好吗?
“道听途说未必可信,在下到底见过此人,想他少年得志,正是英姿勃发,又怎会看得起我们这些市井之人?”
沈溪说得感同身受一般,其实是想“现身说法”:他连我这个算是读书人的画师都看不起,更何况是你们李家这商贾之家?
李二小姐想了想,觉得沈溪的话有道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主要是因她对自己商贾的身份有所介怀,感觉自卑。
沈溪见李二小姐罢手,终于松了口气,真让李二小姐“登门拜访”,那还真是桩麻烦事,李家知道熟悉的“赵画师”就是状元沈溪,以后不更要过来巴结他,请求他做这做那?
麻烦事还是少惹为妙!
沈溪再次提出告辞,李二小姐恳请道:“赵画师,小女子尚有一事相求。”
沈溪停下步来,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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