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传来的巨痛,那种上下分离的痛苦,让她的脸在一瞬间憋红,整个人像是一条爬行的动作一样在扭动……
这种死法,远比一刀人头落地那种死法折磨着人,因为只消勒住绳子的人手松一松,受刑的人就会重新获得那一口气,再一次的她将经历那种痛苦。
方清芷没有那样快便去了阎王殿,用刑的人在这会松开了口,那种无意之中的手滑,让她贪恋的长吸了一口气,那种不断的往里吸气的声音,连在场的人都跟着一起长吸了两口气。
在这之后,看似手滑的人又收紧了手,观刑的人在这会又一次长吸了一口气,跟随着她不断的吸气紧紧的憋住。
方清芷再一次感受着那种将死不死的感觉,她已经感受到了死亡已经开始向自己笼罩,到最后,那一口气再也呼不出来的时候,她的脑袋偏向了一片,整个身子都呈现着一种僵硬的挣扎……
死相,并不好看!
方清芷死了,在差役将帮着她的绳索解开的时候,仵作上前验尸探息,在检查之后向皇帝回复圣命也向在场的老百姓回复圣命,方清芷的手彻底垂下的那一刻,一旁的萧老夫人差一点跌坐在地。
十二年的婆媳,纵然有无数的怨,可到了人走茶凉的这一刻,萧老夫人的眼里还是沁出了泪。
那一行泪,不自禁的从眼眶之中流出,在这之后深吸着一口气的闭上了眼睛。
方清芷一死,人群开始慢慢退散,该看的热闹都已经看完了,人都已经死了,对他们而言,今日的她们不过是看了一场戏。
七夕立在那儿看完方清芷的行刑之后,嘴角上扬,嗤笑了一声,那笑里带着凉意,在这之后,眼泪流出眼眶……
方清芷死了,什么也改变不好了,可死了她和方清芷之间的这笔染了人命的仇,也算是扯平了。
陆菀悠也是一样,看完其整个过程的陆菀悠嘴角也在笑,可那笑里没有任何欢喜之意,只是觉得压在自己身上那么多年的担子没了,整个人轻松了……
“你们两现在畅快了,整个将军府的颜面尽数让你们给丢尽了,你们毁了将军府,毁了萧战,不说别的,萧战没有对你们不起,你们到底图什么,图什么!!!”
方清芷的尸体就这么躺在那地上,北朝大地,面朝青天,作为婆母的萧老夫人没有想着先去给方清芷收拾,哪怕是寻个东西来盖一下她,让她在死后得一点体面都不曾,先是质疑着这两个到了这会还能笑出声音来的女人。
她萧家造的什么孽,让这么两个女人搅合的到了如此地步,当真是不得安宁!
七夕懒得与之多辩,转身拉住了老祖宗的手便想离去,可陆菀悠不,既然这老妇不愿罢休,当着如今人多,大家伙那就都来辩一辩就是。
左右皇帝他们都在场,便是再赏她二十棍子陆菀悠都不觉得多,这老东西自来耳聪目明,府里多少的事情都是她默许坐下的,便是当年她的孩子,这老东西也是冷眼旁观。
只因为这老东西嫌弃自己的孩子生在娼妓的肚子里!
“再怎么样,方清芷也是你萧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家的,自己的儿媳妇死了,最少也拿块帕子遮住了她的脸,别让她曝尸在这地方,知道你生性凉薄,一生只为了一个孙子和你的儿子,却不知你如此凉薄!”
“人都死了,不先想着收尸,却辱骂我们这些苦主,反倒骂我们毁了你的将军府,你的将军府是你儿子用命用血拼回来的,这些功绩,这大周的上上下下的老百姓一个都不会忘,也辱没不了,可你……呵!”
陆菀悠卷着袖子这会势必是要与这老夫人好生辩一辩到底是谁把这将军府弄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
她们还没进将军府的时候,是谁成天逼迫着方清芷生孩子,私下里在那儿做那些个龌龊事情,逼的方清芷见到了自己就好像见到了豺狼虎豹,非要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底,那个始作俑者就是这位自以为是的老夫人,仗着儿子的功绩,在这儿端着高高的姿态,睥睨着众人,呵!
“你自己好好想想,若非方清芷让你逼急了,她做什么要狗急跳墙,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将军府里没有子嗣长继,那就是让你这么个老东西给损了阴鸷,这才如此!”
陆菀悠占着一个理步步紧逼,没理都要争出三分理来,更何况如今这还有理,萧老夫人步步紧逼,她们这些个做晚辈的,也不能让她失望了不是。
“你想将这些坏名声全都转嫁到我与七夕的身上,不外乎就是想洗干净将军府,将来好在给萧战娶个正妻回来,给你萧家生儿子,生孙子,你的那点个龌龊心思,旁人不知道,我还能够看不出来!”
戳破着萧老夫人心思的陆菀悠,这会把所有的刻薄花一个劲儿的往萧老夫人身上砸,能怎么砸就怎么砸,她倒是想看看,萧老夫人如何自圆其说,如何把适才扣在她们身上的这些个帽子给圆回来。
方清芷可就这么直挺挺的在那儿躺着,这么多人长眼睛的都看着,她倒是非常想知道,这个老夫人是怎么个为自己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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