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会去懂这个脑子,但是现在她却会事事小心警惕,低调得像一只时刻感受到危险,就会缩进壳里的蜗牛。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想到舅舅,眼泪又不争气的冒了出来,沿着眼角滑落,在满面泥巴张兮兮的脸上留下一条泪痕,然后没入发间不见。
苏梦萦深呼吸了几口气,忍着喉咙的微微痛楚吞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稍做休息。脑子里面却想的是她被那群人追得没办法,只好抱着一根棍子粗的朽木跳进江里,在水中沉浮之际似乎有听见火车的鸣笛声。
她抿了抿唇,微微弯了身子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紧闭的眼睛眼泪随着眼角流出。一面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都没事。
到上海就好了。
苏梦萦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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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子的血腥气。
白伊槿又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没再吐出来。实在是她其实也没有东西再吐。
白父、还有白伊槿曾经见过的几个烟馆老板,都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气若悬丝。胸膛起伏几不可闻。
白伊槿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向躺在那里的人。白父偏头长大了眼看着白伊槿,嘴唇颤动,似乎在冲她无声的求救。但自己的宝贝女儿却连看都不敢看现在的他一眼,只是双手捂着她的肚子,用尽全力的做出保护的姿态。
……却又像是在抓住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白父的眼角有泪水混合了血渍留下,一直直勾勾的看着白伊槿,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就非常疼爱的爱女,这种时候不仅仅是向宋意求情,就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为什么?
“宋意!你敢动我!?”白伊槿害怕到连声音都变得异常尖锐,神经紧张到连手背上的青筋都爆起了,“我肚子可怀着阿琸的骨肉!你敢动我?!”
“我自然不敢动你。”宋意将刚削好的水果摆到茶几上,和其余六个成一排直线,脚边是七条没断过的果皮,蜿蜒如蛇,在他脚下。宋意看也不看白伊槿一眼,一面回答她,一面拿起果盘里最后一颗,在手掂量了几下。继续削皮,“但我也说了,除你之外的白家人我还是动得的。”
白伊槿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从刚开始的时候,她的肚子就一直隐隐作痛。剧烈收缩的感觉越发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这种陌生感让白伊槿在此时此刻更感恐惧,神经紧绷到连太阳穴都隐隐胀痛,眼泪在眼眶中不由自主的打转,却始终没有留下来。
……是梦吧?
现在这些……其实是她做的一个梦对不对?梦醒之后,她还是那个白家大小姐,宋家的大少奶奶!
此刻一直站在宋意身后侧的阿大朝大门边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等来人悄声说了句什么后又慢慢回来,俯身至宋意耳边低语。白伊槿紧紧的盯着,看着阿大的口型里出现了个“su”不免得意一笑。
只是笑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被她笑着擦掉。
她看着说完话重新退至一边的阿大,和面色沉沉手握水果的宋意,觉得心情愉悦得很,“宋意,是不是苏家的人遭了罪了?”她被软禁在这里,切断了消息,就算不知道这一天多的变故,但也猜得到几分。
宋意听了,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看向白伊槿的眼神更是不善。
一字一句。
“是你。”
宋先生身前在苏家附近布置人手,不过是以防万一的准备。至于让苏爹他们赶紧出城,也是因为宋先生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察觉到有什么是他没算到的,为避免殃及苏家,又考虑到宋琸和宋意的情况,这才有了叫苏家出城的话。
原想有苏予然和沈敬亭在,断不会让苏爹冒险前往。加上苏爹向来将苏梦萦放在首位,也绝不会为了他而不顾自家宝儿,只是……即便算无遗策,很多时候也算不到情义的分量。
宋先生低估了自己在苏爹心中的分量,也过于高估了苏予然在苏家的话语权。
苏爹真要生气,要做什么。谁都得让步。
要是早知道……不知道宋先生会不会直接让人把苏爹劈昏了,再把苏家上下打包打包的塞车里送走呢?
只是这些,现在……也只能是揣测了。
“是我!”白伊槿狠笑着抹掉滑落的眼泪,即便肚子已经痛到额头上的冷汗都顺着脸廓流下,却依旧不服输的直视宋意,浑身发抖,“你断了我白家的货,一点生路不给我们留,难道我就不能抱怨两句?”
嗤笑后看着宋意,“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不过是让爸爸转告北平城的所有烟馆老板,你宋意的心头好,是小南巷的苏家小姑娘。”
“至于他们听没听进去,会不会对苏家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知道。”白伊槿咬着牙,看着宋意,双手一摊,偏头朝他笑着,“你看,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
就像她只是随性的不小心推下了花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伤人一样。
如果有人因此受伤,那只能说明那人运气不好。可是……这种巧合又怎么能说是她做的恶事呢?
白伊槿笑着,一脸无辜。
宋意垂眼,试着放松捏得骨节泛白,握着水果刀的右手。
眼角不自觉的痉挛抽搐了两下,看着刀锋凑近左手的水果,动手削皮。
果皮宽度一致,厚薄适宜。只是时不时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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