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说。于德涛、于敬贤、于敬平他们不是和于嘉平是本家吗?他们怎么就站出来反对于嘉平?”
于爱军看着妻子,一时没有话抵挡。他咬一口馒头,忽然抬起头。
“他们不是没有得到好处,而是于嘉平把他们得罪了。‘士可杀不可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
“工程快结束了,他愿意怎样安排就怎样去安排吧。我权当不知道。”看于爱军被自己说的两眼圆睁,满脸气极而愤的样子,王金凤想要终止谈话。其实在她的心里,于爱军的话引起她的另一番思考。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怕引起丈夫的更为不满。
“权当不知道?你本来知道的事情有多少?告诉你吧,你本来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于爱军用嘲笑的口气说。
“是吗?”
“哼,你以为你很聪明,其实比起于嘉平,你就是个傻子。”于爱军忍不住打击妻子说,“今天下午,于福星也会开车到工地。稀奇吧?”
王金凤看着于爱军没有做声。
“更稀奇的是,这竟然不是于福举安排的。你说,于福星是于福举的大哥,于勘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为了安抚于福举。”
“这是对于福举的羞辱!”于爱军大声说,“换做是你,你认为这种安排对你是一种安抚吗?”
“不论怎么说,于勘还是把社会舆论和影响考虑在内,还不是像你说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件事先放一放,我不去和你争论。我问你,明明有人义务工还没有排上,村里何必花钱再去雇工?这样做村民的意见会少吗?正是冬天农闲时候,谁还不想余外赚几个钱过年。”
“这件事你也没有发言权。要知道,你也是有工钱的。”
“我?”于爱军一下子扔掉筷子,站起来说,“别人不眼红,你倒眼红了!我觉得我对得起一天七十块钱的工钱。于勘他对得起吗?我……”
王金凤看丈夫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有说什么,静静等着。她以为于爱军还会说下去,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但是于爱军没有说下去,而是沉默下来。
“于勘算是加班,还有于世力和于光昌,他们本来就是在编人员,就好像我和于嘉平、于海、于海山他们,最后算总账工钱不见得有你拿的多。”王金凤解释说。
“我敢和你打赌,不算那小子昧良心偷偷摸摸弄到的,就是工钱,他要是比我少拿一分钱我把头砍去!”话说的严厉,声音却软下去。“哼,还有于世力和于光昌。我说于勘敢那么大胆地往外倒腾工地的物资,仿佛工地就是他家的后院一样,就是因为有于世力和于光昌的协助。于勘是主犯,他俩个就是从犯。不然,于勘自己也玩不转。哼,你当初的这个安排可真是别具特色,连于福举都夸奖你……”
“这个赌我不敢和你打。别具特色也是……”
“注定了你会输。”于爱军坐下来,显得平静下来,“说真的,你那么放心地把整个工地交给于勘,就好比让一只狗看守着一块骨头或者说一块肉一样,物资不减少不出差错是怪事。”
“就义务工说,村里还有一百零几个人没有出义务工,按照一天二十个人计算,五天也就排完了。除了今天,还有四天,可是再有四天工程哪能结束呢?后期的工作正是大量用人的时候,只怕人员还不够哩。于勘雇用了几个长工也是有原因的。”王金凤不愿意和丈夫继续争论下去,于是言归正传。
“不是不够,大家都早没有干劲了。工地上聊天的聊天,抽烟的抽烟,有几个人在正儿八经的干活?于勇今天还穿了棉大衣,那不纯粹是预备谈话聊天的?二十个人不如一个人的工作量,十天还完不成一天的活。要我说,要是大家伙的干劲和刚开始一样,工程也早结束了……这都是于勘……”
“十天完不成一天的活?这是不可能的。”王金凤笑笑。
“怎么不可能?”于爱军忽地又站起来,低着头,瞪大眼睛看着妻子半仰的脸蛋,拿一只手指着灶间的房门大声说,“你去工地看看,大家都在那儿干什么!很小的一块石头都要两个人抬,没人帮着抬就在那儿坐着等,也不说话,也不去招呼人,那是干活的样子吗?你是让你的心灵蒙蔽了眼睛——于福举这样评价你,他说你的出发点,就是心灵是好的,你自己以为结果也一定好。事实上,你的工作布置的简直是一塌糊涂,乱得跟‘一锅酱’似的。”
最近几天,王金凤忙于村北那个已经填好的大坑和公路之间的连接与整平工作(王金凤为了取得于嘉平同意自己出去购置制砖设备的建议,她也是有意不去干涉于嘉平的工作。工程越是到最后,于嘉平仿佛越是操心工地的施工情况,从人员安排到材料供应,他全部不用王金凤操心),水库那边的工地她几乎没有过去,偶尔只是听一下于福举的电话。于勘不会跟她请示工作,她也很少给于勘电话。她早已经想到,在水库的建设上,因为于嘉平的存在以及自己的有意识的放弃,自己的工作一定是“虎头蛇尾”。但是,她的头脑里好像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结果而多么难过。面对于嘉平大权独揽的行为,她不明白自己的心境为何还会如此平静,她自己以为,也许是自己太念念不忘创办制砖厂的梦想吧。这种解释有可能。和于爱军的一场谈话,我们可以看出,王金凤只是在应付,她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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