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有意见,他们这样不就是最好的结局。”
看着她勉强的笑容,刘天宝暗叹口气,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吐出的话似叹非叹:“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等于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的。”
沈容和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搂了搂她的肩膀,刘天宝继续说道:“沈容和,不要让自己后悔啊。”
说完这句话,刘天宝就端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盘子回去,一脚迈进殿内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仍旧坐在那里的沈容和,她静静倚靠着廊柱,一动不动,清冷的月晖落在她的面上,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哀伤……
“天宝,你在看什么?”蒙古王偏头看见刘天宝站在门口,静静盯着外面,眼中恍惚流露着无尽的惆怅。
蒙古王正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见刘天宝一阵风一样奔到离他最近的桌案旁,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开吃,全然不顾其他人的眼光。
“欸~世子您慢点,慢点啊!”见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周围的人无不嘴角抽搐。
被他这幅吃相给惊了一下,蒙古王呆了呆,旋即反应过来,好笑地摇摇头,转头去应付其他大臣的恭贺了。
不断往嘴里塞着吃的,刘天宝低垂下眼帘,掩去了眸底的一片清明。
寒冬腊月的夜里是极冷的,特别是在龙城这样的阴寒之地,冬天更是冷得让人想要日日足不出户,沈容和坐在阑干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耳畔不断回响着刘天宝刚才那句话。
“咳咳……”
喉头溢出几声咳嗽声,带着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沈容和忙掏出锦帕捂住唇口,将咳嗽声和掩了去。
“咳咳咳……咳咳……”喉头疼痛得厉害,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沈容和乏力的倚靠着身后的廊柱,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快要被抽空一样无力。
嘴里隐隐泛着一股淡淡的腥甜,沈容和看也未看那锦帕,就直接攥紧收在手心。
低头盯视着手腕上那一圈红痕,昨日里龙祁钰力气过大,导致这淤痕整整一夜都会消散,红红的围着腕上整整一圈,异样的刺眼。
她并非是不懂他的心思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敢想身为女子的事情。
从前,她不敢想。
如今,她不能想。
抬手遮住双眼,沈容和无声的笑,笑容却是凄凉得让人忍不住落泪。
抬手抹去嘴角那一丝痕迹,沈容和侧首看向锦华宫里面,里面不断传来众人的欢笑声,和着歌姬们优美的歌声,喧嚣而热闹,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仿若两个隔开来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她从前就常常在想,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了龙祁钰很多很多的银子,这一辈子才会这样为他做事还债。
别的女子生下来学的是三从四德,女红刺绣,他却是要自幼就做男子的装扮,不得去想女子的身份,亦不能去想……
七八岁开始,她就以男子的身份进入国子监,整日既要兼顾学业,还要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不得让任何人看出疑窦。
十五岁,她想的是如何才能将他推上那个位置,为他将来的皇图大业缜密谋算着,甚至不惜三番两次拂了他的心意,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亲手将他推到别的人身边去。
十八岁,她为了这条皇权之路,让那个不求回报爱慕着自己的人就此丧生……
她不惜一切也要排除一切障碍,将他送上皇位,谋得天下,将所有最美的年华统统葬送在这条路上。如今,他如她所愿成就大业,已有他的如花美眷,此后的似水流年自有人陪伴左右,而她,与他……却是陷入两难。
突然间,沈容和忆及当年在孟河花灯上,有人为自己算的一卦,她还记得,那时那人说她:“机关算尽太聪明,步步为营险中求。今朝名利富贵偕,他朝梦醒却成空!”
艰涩的勾了勾唇,沈容和喃喃重复道:“今朝名利富贵偕,他朝梦醒……却、成、空!”
一语成箴。
低头看着攥在手心里的锦帕,沈容和无声笑了笑,唇齿间溢出一声浅叹。
或许,也是时候了。
胸口阵阵窒痛,沈容和的手指紧了紧,默默将锦帕塞进袍袖中,勉力站起身来。
“我命由天……不由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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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远远的就看见沈容和,她独坐在廊下,不知在想什么。
跟随行几人吩咐了几句,秦观便疾步上前,朝她所在的方向走去,最后在距离她只有两丈的地方停住脚步,“沈容……”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秦观就见沈容和突然支起了身子。
不知是不是这月色清晖和茫茫白雪的原因,她的脸色泛着几分病态的惨淡,脚下踉踉跄跄的走出长廊,失魂落魄的往另一头去了。
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秦观目送着她远去,终究是没有出声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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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距离行礼,还有一个时辰。
未央宫是琅华在宫中居住时住的地方,此刻,琅华在宫婢们的伺候下换好了凤冠霞帔,眉若横黛,眸如秋水,琼鼻凝雪,一颦一笑间皆是无尽风华,配上那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美得惊心动魄。最让人惊艳的,是她眉心一点朱砂,衬得整个人平添了一股子妩媚与绝丽。
殿中的宫婢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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