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寻找更多线索。
林北樾的眼神恢复平静,问:“警局有休息室吗?”
叶青侧首:“什么?”
林北樾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快到凌晨四点了,我需要休息。”顿了顿,又说:“你也需要休息。”
叶青几乎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她说:“有是有……不过你还是回家比较好。”
林北樾依旧不紧不慢,说:“哦,我想起来了,张局长给我安排了办公室。”他径自出了门,掏出钥匙,打开了对面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张沙发,虽然不怎么满意,但还能接受。
“小叶子,”他进门前,回头看着她,“需要我把沙发让给你睡觉吗?”
叶青心头一颤……
小叶子……这名字还真的让她又心酸又为难啊。
她摇头,“我睡自己办公室。”
看来,他们心照不宣地都打算不回去了。
“那么,晚安。”林北樾礼貌地问好后,关上了门。
……
叶青和闫小崧也各自找地方休息。
局里条件简单,叶青办公室里没有沙发,她自己安置了三张软椅。简单地拼凑起来,就可以躺上去休息了。
深夜中的都市静如处子,温度下降,有了凉意。叶青搭了条薄毯在身上。
从五年前起,她就莫名地害怕黑暗。当然,人类本身就对黑暗充满恐惧,黑暗让人没有安全感。
她闭上眼,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深夜让人变得敏感细腻,大脑停止思索时,就容易胡思乱想。
迷迷糊糊里,她想起五年前令人绝望的一天。
她的父亲,一位正直、铁骨铮铮又称职的警局局长,殉职了。案发现场血流了满地,交通关卡的车辆被撞得横七竖八,车上满是弹孔。他的父亲笔直地坐在汽车驾驶座上,手中的枪被血染红。
几天后,她的母亲和弟弟,也在车祸中丧生。
从此,她心底一片荒芜,前路是一片荆棘。所以她才敢义无反顾地面对危险,因为她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她最怕夜阑人静时孤身一人,因为那些心底的恐惧和迷茫,会潮涌一样拥挤出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把家人下葬那天,张局长沉重地对她说:“孩子,哭出来吧……”
她面无表情,眼神却十分狠戾,“张叔,我会继续走我父亲的路,然后——杀了他们!”
叶青抱住头,闭上眼睛入睡。
……
黑暗,血腥味。
叶青梦见自己在黑暗中奔跑,脚下是湿溺黏稠的血,黏得她迈不开脚。
无边的黑暗里,不知是谁在追她。
一边追,一边冷声说:“杀了她!”
心脏陡然一阵抽搐,她蓦地瘫倒在地上,抽搐、发抖。
睁开眼,四周是无数狼狈的女人,她们如虎狼一般,缓缓向她爬过来。
她不停后退,退到墙边,无处可逃了。
有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无声而温和地笑着。
他缓缓地俯身,轻声说:“我的女孩儿。”他递给她一把刀,“你和她们,只有一个人可以出去。”
叶青握住刀,迷惘地看着他。
“谁活,谁出去。”
下一秒,男人消失不见,匍匐在地上的女孩儿们突然如丧尸一样站了起来,她们举起刀,互相残杀,惨叫连连,鲜血四溅!
冷不丁地,有人举刀向她扑了过来,叶青冷笑,抬刀砍了下去——
“不要!”一边砍,她一边大喊!
……
叶青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举起手一阵乱砍,一边砍一边大喊:“不要!”
突然有人影压了过来,她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的枪,手却被人按住。
“是我!”
叶青被人压在软椅上。她视线失焦,仓皇地瞪大眼睛去看。
她看见了林北樾,他正深深地睇着她,目光幽深而安静,叶青调节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做噩梦了?”他轻声问。
叶青点了点头,乖巧得像刚睡醒的婴儿。
林北樾眯了眯眼,“经常这样?”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抚。
叶青坐起身来,发现梦境变得模糊了。
“做刑警的嘛,经常接触些阴暗的事情,难免会做噩梦,”她漫不经心地说。
林北樾盯了她片刻,试探着问:“梦见了什么?”
叶青一愣,好一会儿才说:“梦见我——梦见有人要杀我。”
林北樾打开饮水机电源,准备热水。
“不要小看梦境,梦是人潜意识的表现。”他回身,对她说:“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
叶青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林北樾。
她说:“这是本市最好的心理医师,也是警局的心理顾问。你以后如果在心理上有了问题,可以去找他。”
林北樾把名片捏在指尖,淡淡瞥了一眼,问:“男的?”
“嗯啊,”叶青点头,“又年轻又英俊,懂得心理学,和他交谈一次,好像被安抚了一样。”
“呵,”林北樾不冷不淡地笑了笑,把名片还给她,“我用不着这东西。”
叶青无所谓,把名片放回抽屉里。
林北樾见她神色如常,已经没了做梦时的恐惧和心悸,就问:“你多久去见这个人一次?”
叶青说:“只是偶尔。不过他是警局的心理顾问,所以会经常来。而且他有时会协助查案。”
林北樾皱眉,“哦?”
“他会催眠,会测谎。”叶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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