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山,这朝堂中的事便都与之无关了。更何况,那右宰相已经是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了,多年被皇上打压本就对你无威胁,你又何必?”
阿澜手中把玩着金牌,话不知听进了几分,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再抬眸眸中迸发出疯狂的神色,声音嘶哑:“阿澜,我不喜欢你束发。”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脑后妇人的发髻,手中忽然一空,发髻被人齐齐斩断。我转身看了看地面上的发丝,回过眸对着季揽猩红的眼挑了嘴角:“季公子,你认真的?”
“阿澜,你会心甘情愿同我走的。”季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带着邪气。伸手将金牌又往我身前推了推:“阿澜,你若是不喜欢这个礼物,我再准备新礼物给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不待我接话,季揽忽然便飞身出去,我回眸便看到慕止手中执剑,见我披头散发的样子,周身寒气骤聚。
我起身拉住他勾唇笑了笑:“慕止,我没事。”慕止没有回眸看我,只死死盯着刚刚被季揽斩断的发髻,我伸手扯过他的衣袖讨好地摆了摆:“我真没事,这秋天也热得紧,我正想自己理一理呢,这回到是省了事,还是你真的是爱我容貌。”
慕止低眸看着我,手中的冷剑掉到地上,一把将我死死按进他的怀里力道大的出奇,声音低沉:“星澜,这是第二次了。”
我反手抱住他的肩膀,拍着他的背温声安抚:“不要紧,慕止,不会有第三次的。”
慕止将脸埋在我的脖颈处,不发一语,我久久地任由他抱着,窗外月色清冷,四周风云四起,夜凉得惊人。
这夜慕止睡得极为不安稳总是夜间惊醒,又将我搂在怀里。后来我干脆也不入睡了,只支着头看着他,伸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胸口。
刚刚进渝阳地界的晚上就是这样,我心中轻声叹了口气,我从前觉得季揽看起来太过透彻,太过纯净容易让人心中没有任何防备。如今看来他季揽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第二日,我精神头不大好,倚着慕止的身子。马车上了官道平稳了许多,我眯着眼昏昏欲睡。
马车进渝阳时快到晌午,秋日中午有些燥热,我支着身子灌了几杯茶水又打开窗户透气才觉得好些。
虽说渝阳是帝都繁华是常事,不过今日这街道两边未免太过吵闹,路人脸上神色多半是有些奇怪。像是三三两两在一处窃窃私语,人流走的地方,像是汇聚一处。
又行了片刻,予卿在马车外禀告:“小姐,前面被看热闹的人堵住了,行不了车。”
我起身同慕止笑道:“到是没想到刚回渝阳便是可以瞧热闹,我要去看看,你在这车上等我会儿,可好。”
慕止点点头,从身侧递给我一把扇子,在侧壁上靠着养神。
我接着予卿的手力,下了车就往那人流多的地方走去。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同予卿道:“也不知是什么稀奇事,我从前在渝阳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予卿小心的在人群中护着我,低声笑:“小姐,到是一直这么喜欢热闹。”
我也不听她数落,自顾自凑上前去看。
众人皆围在集市附近,中间立着一个青石磊成的高台,台上立着一只三丈高的木杆。木杆上像是悬挂着什么东西,黑色的迎风在飘动。高台下有一个中年人,衣衫邋遢,蓬头垢面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往嘴里灌酒,面前零星丢着几个酒坛子。
我定睛看着那个喝酒的人,只觉得那人举止实在是很眼熟,心中正疑惑便听见那人边喝酒边开始高声说话:“朗朗乾坤,昏庸当道。”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慷慨激昂:“人臣一世,枉为忠良,清廉半生,不得好死,慕兄啊,你死得冤啊……这天下,还是什么天下……慕兄啊……”话还未完,那人却是已经泣不成声了,只一把甩了酒坛子掩面大哭。
我险些要稳不住身子,一把抓住予卿的手腕低声道:“予卿,那人,那喝酒那人是不是陈晔?”
予卿也脸色煞白,望着我点了点头。我手颤抖着指着那木杆的高处:“木栏上挂的……”剩下的声音,隐在了我的喉间。只觉得呼吸都困难,又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那木栏顶端。
这回我看清楚了,那木栏顶端挂着的黑色的是一个头颅。
那颗头颅上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平静,凌乱的头发被血污黏在脸上,唇瓣上的干裂和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我呆在原地看着那张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脸,眉眼却是意外的眼熟。这眉眼分明,分明同慕止有九分相似。
我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予卿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回眸看她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脑中忽然想起什么,我心中一紧,撇开予卿跌跌撞撞往马车那边跑。脚下没几步便看到慕止立在不远处,一双眸子泛着幽深的雾气凝成寒冰。
我挪着步子走过去,伸手扯了扯慕止的袖子。明明是正午,我却觉得看起不清慕止的神色。他仿佛静止一般立在那里,目光落及之处就是那颗我不愿再看的头颅。
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臂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我踮着脚尖将手掌覆盖在慕止眼上近乎哀求:“不要看了,好不好。”
慕止没有动作,我额上出现细细的汗珠,身后予卿不知何时拿了一个木匣子,跟在我身后。
我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帕子系在慕止的头上,遮住了眼睛。小心翼翼道:“我牵着你走。”慕止没有动静,我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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