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又过了整整八个月!陈安郡六十八县,如今只剩下五县尚在西凉手中。而西凉尚在南方的军队,如今也不过三万。
深秋的天气,萧瑟清冷。这一日,段少云和易修远坐在东浅县的山庄里,神色颇有些凝重。
段少云手里握着兵符,拇指缓缓在上面摩擦:“是成是败,这是最后一搏!舅舅,河对岸十二万大军是否已经到位?”
易修远恭敬行礼:“殿下放心,十二万大军已经就位。就等宁王上钩了!”
段少云有些担心:“如今就剩五县了,宁王却还没有动作。宁王不笨,他若是怕我们从中获利,而不对萧雨歇出手,该如何是好?”
易修远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殿下放心,人的私欲是无底洞,他远比您想象的更加的强,更加深!”
段少云闻言,望向易修远的眸中,含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唇角却是得体的笑意:“舅舅所言甚是。人的私欲……当真是没有底的,永远看不透,永远摸不着……”
☆、大军被困
这一日,大帐中。深秋明媚的阳光穿透白色的帐顶而来。萧雨歇身着银色盔甲立于正前方,左右压着剑柄。赵措、尹伯庸、宁王、文君等人各居两侧。
萧雨歇手下那几个心腹,其中栾步、王恬、王陵等三人分别巡查大江沿岸、带兵整治刚打下的县城以及负责南方其他地方的治安。
萧雨歇语气中隐带昂扬:“还剩五县,西凉便可滚出南方!”
众人拱手相贺,而后萧雨歇下令:“今夜,骠骑将军尹伯庸随我带兵一万,夜袭灵州县。车骑将军赵措,带水军六千埋伏两翼,以防西凉从我军后方截断。周将军,周姜将军以及宁王殿下,此次无需出征,负责后勤及粮草押送。待拿下灵州县,粮草务必及时跟上。”
“是!”众将领命。行过礼,宁王垂下手臂,目光淡淡的扫过眼前正座上的萧雨歇,而后移开,心内却是波涛滚滚,这将是他宁王最好的机会,倘若错失,再与皇位无缘。
入夜,萧雨歇带领一万人,从灵州县南侧潜入灵州县西凉的军帐,未与大军正面交锋,许多士兵便被一刀斩死在睡梦中。萧雨歇独自潜入地方大将的军帐,亲自将其拿下。
萧雨歇出帐,手持敌方大将的头颅,脸颊上沾着一排喷溅上去的血液,眸中是刚杀过人的森寒与冷硬,再加上军营摇摆不定的火光,竟使他原本清俊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恐怖!
萧雨歇将地方大将的头颅高举在前,他头盔上腥红的缨在夜风中徐徐飘荡,众兵见状放弃抵抗,束手就擒,灵州县拿下。
而就在萧雨歇再次取得胜利的这一夜,主营帐中派人前去通知离的最近的赵措,来报之人哽咽难忍:“赵将军,西凉派精骑偷袭主营,看护粮草的周将军及其夫人……英勇战死!”
赵措闻言暴怒,双目赤红,厉声道:“何处来的西凉精骑?粮草如今何在?”
“回车骑将军,两位将军被杀。粮草已被夺走,宁王殿下尚在与敌方周旋,派我前来请将军救援!”
赵措闻言,猛地回头去看灵州县的方向,方才烽火已经燃起,想来萧雨歇将灵州拿下,现在主营出了这等事,他去请示萧雨歇在赶回去显然来不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待往后再跟萧雨歇请今日之罪!
想着,赵措立马下令收兵,赶回营地救援。
刚进大帐,便见营中乱糟糟一团,宁王左肩上留下的一道长长的刀口。而大帐前的担架上,躺着周章以及周夫人的尸身!
文君望着周氏夫妇的尸身,泪水肆虐。宁王一见赵措,眸中含了热泪,忍着肩上伤口疼痛,起身谢罪:“车骑将军,恕末将未能及时觉察,害了周将军夫妇,粮草亦被精骑抢去一批,剩余的……被烧了……”
赵措闻言,眸中闪过怒火,一把揪起宁王衣领:“大将军带走一万,我带走六千,主营中尚余一万四千人!一万四千人呢!怎么就被抢了粮草?周氏夫妇武艺出众,怎么会这么轻易便被人双双害死?”
宁王忍住悲痛,双唇颤抖:“营中早已混入了西凉细作,我猜测周将军及其夫人大概是被熟悉的人所害,只有对方是熟人,他们才不会有防备!”诚如宁王所言,害死周氏夫妇的是熟人,可这熟人不是所谓混入的西凉细作,而是宁王本人!
赵措闻言,闭目一声长叹,而后说道:“大将军已拿下灵州县,你们先前去会合,我亲自去淮阴郡押送粮草。”
宁王闻言,单膝落地:“车骑将军,此事是末将疏忽,还请将军让我押送粮草,戴罪立功!”他绝不能去陪萧雨歇呆在那绝死之地!
粮草之事何等重要,赵措必须自己看着才放心,于是说道:“同去!”转头对文君和卢若英说道:“两位军师,还请好生处理周将军后事。”
二人领命!赵措又对兰旌陆离说道:“两位校尉,尽快帅兵前去与大将军会合。”二人领命。
话毕,赵措点兵六千,同宁王一起前去押送粮草。
清晨,天蒙蒙亮,东浅县内,西凉探子来报:“回秦王殿下,宁王昨夜派人假扮我朝精骑,杀了周章及其夫人,运走了大军粮草!”
段少云闻言,一抹笑意漫过唇角:“宁王这是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们,都想要同一个人死!”
段少云缓缓下令:“命江对岸十二万大军即刻渡江,困死灵州县。灵州是个小地方,那里的储备,只够萧雨歇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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