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石头磨碎了一般。
冷奕瑶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看到埃文斯的那只右眼,第一感觉,便是白玉微瑕。
那样一个温润清朗的男子,右眼却空洞如斯,简直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谁知,竟是人为?
“埃文斯的父亲也是军人,不过,当年身份特殊,一直戍守在边境,保卫国家。有一天,敌国越境,携带了大批武器偷渡入境,被他检查出来,上报了长官。谁知道,那个长官却是被敌国收买,接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扣下那些疑犯,而是以‘监守自盗’的罪名,诬陷埃文斯的父亲。当即,通报全区,埃文斯全家被处以极刑。那时候,他才五岁,正好在外省亲,没被抓到,可他的父亲、母亲、哥哥和姐姐全部被吊死在城门外,曝尸一个月。”弗雷是军人,向来认定,军人是头可断、血可流,唯独不可心慈手软,可每每忆及这件事情,便觉得心头一片惨烈。“后来,他的外祖家业没能幸免,全家被屠,他被戳瞎右眼的时候,疼晕过去,别人以为他死了,就随手丢入了乱葬岗。”后来,埃文斯是如何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路长大,甚至来到帝都的,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只知道,当年,元帅白手起家的时候,第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就是埃文斯。
或许,正是因为当年的军界黑暗,正是因为他恨透了那个栽赃了他父亲的长官,他才会那么不计生死地跟着当初才堪堪十八岁的赫默在军界起事。
仅仅两年不到的功夫,元帅果然将整个军界掀得个天翻地覆,彻底统一南北军界。
可等埃文斯以元帅第一亲卫的身份在回到边境的时候,却被告知,那个当年诬陷他父亲、灭他满门的军官已经偷渡到国外,升官发财去了。
那一刻,他的愤怒,几乎淹没神智!
弗雷忽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总之,冷小姐以后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提到他的亲人,也别提他的眼睛。”
放着帝国内的高官厚禄不享用,正是因为几年前,他终于探听清楚对方的底细,如今已是邻界高层。
当年边境冲突,原是敌对。后来,邻国国力渐弱,未免战乱,不惜将长公主嫁给陛下,成为和亲公主,这才逐步缓和了两国关系,慢慢成了友邦。
既已成了这般局面,再想轻易弄死那人,只怕留下痕迹,便会成为把柄,倒时祸及两国邦交,再染战火,谁来担负那些边境战士的生死罪孽?
这么多年,埃文斯抛不下、斩不断,到最后,元帅只能放他亲自出国。
他承诺,若是当他真有把握可以弄死对方,又不影响两国关系的话,那他便可放手一搏。
“所以,他是为了杀人,才跟的赫默?”冷奕瑶挑了挑眉,忍不住回忆对方那阳春白雪的气质,心下微微一哂,轻轻淡笑。这世上,果然,任何人都有一段不可言说的过往。那人分明在她面前的时候,笑得吊儿郎当,像是个万事不经心的少儿郎,谁曾想,心底却被这血海深仇桎梏煎熬,生生等了这么多年。
不过,赫默竟然会应他这么一件事,也的确出乎她的意料。在她印象中,她还以为,对方是那种万事以国为首的性格。
“今晚,埃文斯坐夜间航班回去,还请冷小姐保密,对外不要声张。无论是谁,都不要提及你见过他。”弗雷侧头,郑重其事地对她恳求。
“我只知道今晚元帅府有一位故友即将远行,我去饯别,其余的,天知、地知、你知,元帅知,这天底下,不会再有一个外人知晓。”她笑笑,眼底的色泽越发明艳。
远处,已有人家在做晚饭,袅袅娜娜的市井之气,却像是在她身上渡上了一层薄雾晨光。
弗雷揉了揉眼,再看去,却只看到她唇角的一抹悠扬。
十五分钟后,车子抵达元帅府。
埃文斯站在门口,亲自打开车门,迎她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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