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学忠笑眼一眯:“今儿休沐,怎的还跑来这里?你如此勤勉,倒显得我这个父母官不够用心了。”
李钧彦听惯了何大人的这般话语,冲他揖礼:“不知大人要来,有失远迎。”
“哎呀哎呀,私下里就不要如此客气了,多见外哪。”何学忠虚扶了男子一把:“那个......老弟啊,你看好不容易咱们都有空,不如来本府喝一盅?”
何学忠抱着被男子拒绝的心理准备,已经将劝说的草稿打了满肚子,只等对方开口。
李钧彦略一沉吟,点了下头:“好。”
何学忠大感意外,随即满脸堆笑:“那咱们这便走起吧!”
晌午日头正盛,然深林中枝叶已经全部长开,铺天盖地拢在穿林小径上,映出一片凉意。
“这是鸡头黄精,你看,根茎横走,圆柱状,结节膨大。”
层层林叶中,少女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出,对着另一位女孩轻声讲解。
二人一人携了把小镐头,各背了一篓竹筐,里头已经攒了小半篓的草药,相互照应着继续朝林子深处前行。
正是许晚晚和尹小荷两个。
她二人已经换下了冬装,春日常服虽还是有些臃肿,但在行动上轻便许多,并不妨碍割草采药。
“这一类有补脾,润肺生津的作用,大多长在贺岭一带,不过山路崎岖难走,我们一般不深入,只在岭外摘采一些就足够。”
尹小荷带了许晚晚一段时间,发现教人的同时,自己也在进一步的学习,因此对许晚晚还挺上心,也难怪王大夫会让她带新手,其实也在锻炼自己的责任心和谨慎求学的态度。
“嗯,记下了。”许晚晚将镐头别在腰綴上,拿着一根炭条在草纸上写写画画,一阵记录。
这木炭条儿虽然比不得墨笔,可总不能一边走一边蘸墨吧,只好将就。
尹小荷凑上来一看,那粗糙的纸上画了一颗黄精,还别说,真有那么点儿像。
“看不出来,你还会画画。”尹小荷酸溜溜道。
许晚晚勾唇一笑:“那是,本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嘛。”
幸好借着谢远的名义多练了几次绘画,否则她现在画的草药,可能连她自己都认不清。
尹小荷拍了拍手中的草沫灰尘,几步走到一处凸起的岩石旁,将竹篓卸下后,便一身轻松的坐了上去,然后冲许晚晚拍了拍旁边空出的半块。
许晚晚会意的坐了过去,才要取出油纸包的圆饼,却被尹小荷嗔止:“你方才摸了些什么,还敢不净手就吃东西?”
“......”许晚晚惭愧又委屈的瘪嘴:“都一上午了,肚子好饿。”
“再忍忍,我们歇一歇就下山。”尹小荷抬头,透过树叶的间隙瞅了瞅天气:“下午不来了,今天放你半天假。”
许晚晚眼睛一亮:“真的呀?师父大人最好了!”说着就要扑上来抱尹小荷。
尹小荷一脸嫌弃的截住了她,一时头脑发热,酸不溜丢的问了一句:“你平时也是这样冲阿力大哥撒娇的?”
话没问完,尹小荷就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许晚晚的动作被怔住,她慢慢坐直了腰板,若有所思的低眉想了想,又抬眼看向尹小荷:“你——你现在还很喜欢李......阿力吗?”
尹小荷摇头:“以前确实有暗自恋慕过,但是这么长的时间,我也认清了,阿力大哥即使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喜欢我。虽然难受过一段日子,可如今时过境迁,对他,已当不上喜欢二字了。”
面对许晚晚,她有过嫉妒,也有过厌烦,尤其是王师父要她教导许晚晚时,她更是心烦意乱了好几天,但是朝夕相处总会有改观,这份不甘心,慢慢变为释然。尹小荷想,总有一天,她也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也能似许晚晚和阿力一样,羡煞旁人吧。
“好一个时过境迁。”许晚晚喃喃:“也许我这一走,就是沧海桑田了,到时候,他记不记得我,都很难说。”
尹小荷看少女颇有点神思恍惚,不免担心:“你......你不要胡思乱想,阿力大哥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他付出了真心,怎么会轻易将你忘记?”
许晚晚幽怨的瞥她一眼:“你又了解他了?”
尹小荷理直气壮:“好歹也做了多年的乡邻,他为人如何,我还是有底气担保的。”
许晚晚忽然堕下泪来:“是啊,他对你们都好,对我也好,所以我才觉得,自己于他心里,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尹小荷傻眼。
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
而况,她看许晚晚一向没事人般,无邪开心得很,上午才打趣过王宽,之前又拿她开涮,却不知少女心中原来堵了满腔的委屈。
尹小荷手足无措,想要给人揩泪,可惜手中染了一掌的灰泥,只好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来哄人:“你、你别哭呀,是阿力欺负你了吗?别怕别怕,咱们去告诉我娘,啊不,告诉村长去,让他们给你作主......你不要哭啊,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许晚晚原本十分伤心,听到这么一句,居然破涕为笑:“小荷师父,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哄人,谁做你男朋友,真是被你吃的死死的了。”
尹小荷看她一会儿泪水潸然,一会儿偃旗息鼓,哭笑不得:“男朋友是什么人......我看你才是真厉害,想来眼泪就来眼泪,想吓人就吓人。”
“诶嘿。”许晚晚赧颜,胡乱擦了擦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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