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周栎的目光猛地s,he向身旁,胳膊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真是要了命了……摊上这么个满嘴跑火车的男朋友。”
惊悸之余,周栎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顾得上直直盯着沈云檀皱起的眉,他想,奇了怪了,他皱什么眉?得亏自己心脏状况良好,不然当场晕给他看。
沈云檀松开眉头冲他笑了笑:“你不要担心,我不说是因为还有好几十年,足够我们过好这一生了。”
话音落下,陈愿那边又响起一阵笑声,笑得快喘不过气了,“沈云檀啊沈云檀,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死期将近,还不肯说实话。”
“你……”沈云檀叹了一声,随即按住周栎青筋毕露的手臂,“不至于。”
周栎上下打量着他,这树妖是怎么生的?哪儿哪儿都好看,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末了轻声问道:“那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寿命除了与命晷有关,还与什么有关?”
沈云檀给他看那层稀薄的白色光层,苦笑着回答:“你看到白光了吗?这种力量与神格相伴而生,命晷开始挪动后,每使用一次,那根指针运动的速度就加快一些,这些年,我一直控制着尽量不去使用它。”
周栎面无表情地说:“那你刚刚是在干什么?我自己有蛛网护着,顶多碎条肋骨,你这样……你这样就不怕……”
沈云檀心里一紧,连忙接着说:“不要担心,陈愿说的死期将近也是相对于她永恒的寿命而言,命晷照现在的速度运转下去,至少还有五十……”
说到这里,他脸色突然难看起来,那个该死的命晷又加快了速度,天地不仁,人会死,神也一样。
“嗯?”周栎抿着嘴看他,眼睛里满是狐疑。
“至少还有五十年。”沈云檀面色坦然,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了起来。
周栎十指伸进头发里梳了梳,忽然变了一副神情,轻笑一声:“无所谓,你爱活多久活多久,不小心死了我也不会跟着你寻死觅活,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我这儿存了不少你没穿衣服的照片,万一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将那些照片打印出来摆在你墓前,让大家瞻仰一下。”
“……真的吗?”沈云檀问。
周栎郑重地点头:“真的,所以你要想清楚了。”
屋子正中央是一个深坑,黑雾缭绕,看不清下面到底是什么,胡云升穿着通体黑色的衣物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片火红的羽毛。
还未等他开口,周栎前方的地板就哗啦啦碎了一块,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一棵小树拔地而起——是真的跳了起来,还来了个前空翻,距他半米远的时候良心发现变回了卷毛小孩模样,趁势一把抱住周栎的腰。
实话说,这个冲击力实在不小,导致周栎的腰像是被内外夹击似的,他嫌弃地一根一根拨开布莱克的手指,同时观察着胡云升的动向,悄声问:“小布,那个羽毛怎么回事?”
布莱克低声说:“这里就是以前的祭天坛,羽毛是启动仪式的钥匙,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祭天……难道不是迷信吗?神都死了哪儿来的天?”周栎皱眉,忽然想起了刚刚陈愿所说的一个字眼,注意。
陈愿警觉性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拍了我的照片不成?”
周栎讪讪地笑:“怎么会。你刚刚说……他的命晷被什么注意到了?”
“谁知道呢?”陈愿摊手道。
胡云升口中念念有词,羽毛在他的手里红得像正在燃烧的火焰,充斥着黑雾的深坑里不时地ji-an出半透明的粘稠液体,落在周围的地板上,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的小洞,嗤嗤声不绝于耳。
他沉默了几秒钟,抬起了头:“周栎,交易还没有完成,你的手指呢?”
周栎笑了笑,心道,这个老妖怪长得真丑,他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吧?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果我不给呢?”
胡云升拿出一根长杆,钓鱼似的将羽毛挂在长杆一端,小心翼翼地悬到深坑上空,鲜红的羽毛像是一块肥美的r_ou_,吸引着黑雾中蠢蠢欲动的东西。
一张黄符静静地自燃,等到一只裹满泥浆的怪物爬出深坑,早有它的对手等待多时。
胡云升突然飞身一跃,落到上空裸露的横梁之上,手里的长杆一挥,愚蠢的泥浆怪物就像只看见胡萝卜的驴开始疯狂地攻击,与此同时,陈愿的身影也到了周栎面前,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金边的大长砍刀,看起来十分笨拙,却被这个身量并不高大的女性身体用得如鱼得水。
蛛网死死地缠着刀刃,陈愿困惑地说:“这可怎么办?大人说要你一根手指,可这把刀太大了,怕是连你的手腕都嫌细,希望他不怪我多砍掉几根。”
僵持阶段,周栎满头汗水,最怕的就是贴身r_ou_搏,连掐诀念咒的空当都找不出来,简直如同砍了他的左膀右臂。
沈云檀当然也没闲着,文羽和布莱克这两个令人头痛的家伙忽然发了病——胡云升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自己没有称手的卫兵,便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让对手内部消耗。
他早就不当自己是山神了,命晷的指针就是阎王给他定的丧钟,如今已经不到一年时间,意思是,如果他不想葬身在小昆仑,绝不能再次动用神格之力。
可惜事与愿违。
沈云檀手无寸铁,他的白骨没有神格的加持只能平白断裂,而他面对的是两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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