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的眼神让周贤妃逮了个正着,端王讪讪地笑了笑。
周贤妃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儿子,儿子啊,胸有大志,壮志凌云啊。”
“你父皇并不喜你,你又素无贤名,朝中又无大臣支持。你待要如何?”周贤妃郑重道。
闻言,端王眼中狠历一闪而过,“娘,杀了秦王就是。没了秦王大家自然转投儿子。”
“要是不呢?”
“再杀。”
“是不是要杀光其他皇子?到时你父皇只有你一独子,不立你也得立你…”周贤妃呵呵笑道,“釜底抽薪,好计量!狠历倒也算是种才干。”
“那你安排妥当了?”周贤妃低头瞧着地上的端王,一股威势压了下去。
端王不由自主地矮底了身躯,半晌,他才鼓起勇气,谄媚道:“由娘一手安排就是,儿子放心。”
周贤妃有一霎那愣神,她以为她儿子敢叫着杀人,已准备好了。原来是让她出手,这就是她那青云志的儿子。
“哈哈哈……”周贤妃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併射出来。
好一会,周贤妃才止住笑,望着端王,说的话却似刀子,“你知道什么叫癞□□吃天鹅肉?拿镜子照照你自己的模样,和癞□□何其一样。”
端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怨恨的目光盯着周贤妃,“你到底是不是我母妃?连鲁母妃那样的人都知道为自己的儿子打算,你呢?你说,我是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端王抖着手指着周贤妃,“你说啊,我是不是你儿子?说啊。”
周贤妃侧过脸,声音如冰,“我宁愿你不是我儿子,宁愿没有蠢笨如猪的儿子。”
端王呆立片刻,“如尔所愿。”
话毕,端王甩袖而去。
阿樱匆匆跟了出去,好一会。阿樱回来道:“娘娘,你何必如此呢?”
周贤妃像抽掉浑身的力气,斜躺在贵妃榻上。
阿樱拿起美人捶轻轻地给周贤妃捶着腿,“娘娘,今儿下面的小宫女去领我们的份例,又比上月少了,明明我们宫中的份例多有到那些低等嫔妃手中,还不是那起势力眼见娘娘不得势,捧高踩地的。再这样下去,我们景仁宫立锥之地都无了。且如今太子的情势越发的不好了,朝中呼吁废太子的声音也日益多起来。奴婢担心太子真的被废,娘娘该怎么办呢?王爷的打算未必不成,娘娘也对得起先皇后了。”
周贤妃长叹道:“我宁愿他恨我一辈子,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阿樱忙道:“王爷也是一时想不过来,等王爷想通了自然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
周贤妃嘴角噙出一丝冷笑,“有那贱人在,皇儿越发的恨我阻了他的青云路。”
“当年我就不该由着皇儿的性子娶了个祸害进家。我想着他小时我惦念着娘家,对他有些疏忽,允了他娶个心爱的女子,不想到娶了个搅事精回家,日日撺掇皇儿长进,偏又没手段,尽干些蠢事。”
周贤妃沉呤片刻,吩咐道:“让人找些美貌柔弱女子,不管是青楼女子还是杨州瘦马,只要能笼络皇儿的心,能进王府,我都认她们是皇儿的侍妾。”
阿樱道:“是。”
“不要留痕迹。”周贤妃又道,“今晚把灯笼都点上。”
阿樱身子一顿,福身退下去。
每逢初一十五,景仁宫必点亮满宫灯烛,让景仁宫在整个皇宫中好似一盏巨大的灯笼。
今日既不是初一也非十五。
刚入夜,景仁宫的灯烛全部点亮,整座景仁宫亮若白昼。然周贤妃的寝殿,只有一盏微弱的烛光。
天要破晓,晨光要露不露,景仁宫的灯烛燃尽。一个面孔模糊的嬷嬷出现在周贤妃的寝殿,福身一礼。
周贤妃缓缓道:“你来了。”
来人并未出声,好似殿中的描龙绘凤的柱子又多了一根。
“你们的人能进入太子府吗?”周贤妃的声音响起。
“不能!”声音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哼!”
“娘娘急躁了。”来人的声音顿了顿,又响起,“娘娘,这还不到最后关头。”也许来人有些
“最后关头?是人死了,你们去收尸吗?”周贤妃的话语有着浓浓的火气。
来人沉默,好一会才到:“当年娘娘救我们时并未要求回报。”
“所以你们就舔起脸盖上一层纸当不知道。”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周贤妃苦笑道:“是我急躁了,你们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人。这些年多亏你们暗地帮衬,我才能在宫中活得肆意。”
“贤妃娘娘错了,我们不是帮你。是因为你是娘娘的人,是和我们一样因为娘娘的恩德才能好好活下来的人,才能活得有个人样的人。”
“是呀,娘娘心胸广阔,像大海一样。她从来不曾认为她救了你们,她认为那是她的职责,一个后宫之主的职责,理应照顾你们,让你们不冻着不饿着,你们勤勤恳恳地做事,就应当享受应有的尊敬。”周贤妃的声音好似在回忆中流淌,遥远又亲耳可闻。
“是呀,娘娘让我们活得像个人样。”来人心中感激,那怕几十年过去,她仍深记得那些的日子,那些被人尊敬的日子。
“昔日出宫的姐妹儿孙满堂,有了牵绊有了顾虑,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们了。眼下我们这些老骨头,孤身一人,又无牵无挂,倘若真能为了太子舍身是我等之幸,既能报答娘娘当年的知遇之恩,又能去地下陪伴娘娘。”嬷嬷花白鬓角在微露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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