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钰入了停云坊,在坊间装模作样的晃了两圈,折过一个街角,确定没人盯着自己后,才往一条小巷中转身。准备穿过小巷后,再转去目的地。
为保安全,池秋钰甚至在小巷中寻了个隐蔽的角落,换了一身行头,才往巷口走出。
出了巷口,池秋钰左望望,右望望,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抬脚准备往外走。
忽然,有只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上。
池秋钰心中一惊,反手就是一折,想要压制那人。
那人也反应迅速,池秋钰只觉对方手腕轻震,便滑开了他的钳制,甚至反手就将他的右腕扣在了掌心。对方往外用力了那么一瞬,似乎想要将他的手臂反压到背后。
池秋钰都已经准备用力冲撞对方时,对方又瞬间收势往怀中一带。
如此,便是池秋钰一撞,稳稳投怀送抱。
“唔嗯!”对方一声轻吟,合着“嘭”一声,搂着池秋钰,后背撞在了巷口的墙上。
对方比池秋钰还高了半个头,这声轻吟便正好落在了池秋钰耳边。
嗯!?这声音?听得耳朵有点痒痒,脊背还有点酥!
“哟!借过借过,打搅打搅!你们继续!”巷口正有人要往里行,看到两人相依相偎还有声有色,便是一串调侃,挨着另一侧的墙面挤进了巷中,走到一半还回头颇为好心的道:“两位,那边还是太靠近巷口了些,这里头有好去处。”
“……”见鬼的好去处,他根本不认识这人,连这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更不要提什么其他关系。
池秋钰狠狠瞪了那调侃之人一眼,看那人终于灰溜溜消失在巷道转角处,这才转回身。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发现,他正整个窝在对方怀中,两人的情形看着很是暧昧。
也难怪方才那人,会那般误会他们。
“喂!你放手啊!”池秋钰喊着,一把推开了对方,拉开了些距离,才抬头看向拍他肩膀的人。
“这位道友,”那人微微一笑,羽玉眉的眉尾弯出柔情,眼神温润地看着池秋钰:“在下寻你,是有一事相问,若能得解,必不纠缠。”
此人头戴长冠,鬓飘华带,不过二十一二年岁,眼神中还透着仙家世贵弟子的纯净天真。一身长衣与冠同色,墨色中又反出低调的宝光。鬓边的墨色华带,将面容衬得更是只如冠玉。
此人当执书卷,立玉阶倚朱栏。而不是背着一把一看就稀疏平常的青剑,在这简陋的小巷子口堵人。
“之前便是你一直在跟着我?”池秋钰被这人的华裳俊容晃得有些眼花,这么多年的阅历,却告诉他不要轻信任何一人的外表。
“是。”墨色长衣的青年人却应得干脆。继而带着些好奇,打量着池秋钰:“你今日又换了副容貌,比上次那样看着顺眼。”
“上次?”池秋钰毫毛都有些竖起来。这人一直盯着他,他竟然今日才察觉到?
“嗯,你这个月,不是第六次来青云坊了么?”
“……”到底是盯了他多久?
池秋钰忍不住悄悄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吐息,笑道:“前辈,可是有事需要我办?”
“自是……有所求。”对方犹豫着说完了这句,这才微微拉开些距离,一拱手道:“啊,吾从磨溪仙山即墨府而来,名微。元婴大圆满。”
元婴大圆满?池秋钰惊炸的心又落回了些许,这人是元婴修者,这也就无怪乎他没有察觉了。
末了,池秋钰又不知道自己庆幸个什么鬼,被一个元婴修者盯上,又哪会是什么好事?
“先生姓即墨?磨溪仙山即墨府的人?”池秋钰问。
“是。”即墨微笑应道。
池秋钰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即墨微,这人这身衣服,似乎确实是即墨府的弟子服制式,又有些许的不同。
池秋钰笑了笑,恭维了一句,道:“即墨府,那可是占着灵脉仙山的大派,还是五仙台之一。”
所谓仙台,便是这门中有修者曾踏虚化神。五仙台,则是东图只有五个这样的大派。
虽说化神即隐世,但并未离开此界,且化神修者真正有颠倒乾坤之力。
有着化神修士的仙台大派,莫说散修要敬仰观之。东图万千仙门,亦同样要仰而敬之。
池秋钰想到这里,端正了身姿,拱手躬身为礼:“见过即墨前辈。”
对方这身份,不论真假,对方有这样的本事将他轻松揪出来,修为应该是做不得假的,恭敬些总是没错。
池秋钰姿势做得很足,即墨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抬手将池秋钰扶起,笑问:“你呢?”
他与这位即墨前辈,虽不是相遇山野,也是相遇在这陋巷之中。这有如宴上相见般的自我介绍是怎么回事?他是该说真的,还是该说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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