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左右的妇人,之前宫中只有袁贵妃年纪较大,所以皇帝就宠爱袁贵妃,如今她这主子已经年近四十,而宫中其他原本娇嫩如鲜花的妃嫔却大多年近三十,所以反倒讨了皇帝的喜爱?
也怪不得蓉锦这么想,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让皇帝从对后宫嫔妃不闻不问转而产生兴趣。
恐怕袁贵妃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所以才这般烦躁。
想到症结,这劝就更好劝了,蓉锦又上前几步,沉声说道:
“蓉锦向宣政殿伺候的内侍们打听过了,说是因为御史中丞李源在宫宴上以死相谏,直谏陛下不够重视几位殿下,又不肯立下储君安稳社稷,所以这段日子纷纷有大臣劝谏的奏折入宫,有劝陛下雨露均沾的,有劝陛下重视子嗣的,这奏折多了,而且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即使是陛下也要做出些回应,否则每天折子雪花片一样的飘进宫里,就更没法理政了……”
“这是陛下的私事,这些大臣们真是吃饱了没事做!下次见到那些诰命夫人,我倒要好好敲打敲打,管好自己家的男人。他们要是那么关心别人家要睡几个老婆,我就下令赐些年纪大的宫女去让他们睡!”
袁贵妃心中气急,还在民间时的浑话都说了出来,顿时引得皇帝派来协助理事的几位女官皱眉不悦。
这些女官年纪都比较大了,自然会想的多一些。
蓉锦眼泪都快下来了,摊上这么个主子,头发都要愁白,月事不准都算不得什么毛病了,她见几位女官脸色阴沉,连忙圆场:“话不能这么说,大臣们有大臣们的考量,他们是男人,自然不能理解女人的难处,娘娘又何必为难同样难做的女人呢……”
“那李源平日就是个刺头,死谏死谏,怎么不死了算了!”
袁贵妃冷哼。
“娘娘!”
其中一位女官实在听不下去了,“娘娘请慎言!李中丞为了进谏,一头碰死在御案上,陛下亲下的旨意厚葬,太常寺定了谥号‘忠简’,下令不得妄议此事。若外朝官员知道娘娘如此对待义士,恐怕折子进来的要更多了!”
袁贵妃听这位女史敢直接指责她的不对,脸色也变得铁青,只是她毕竟不是蓬莱殿的人,所以袁贵妃脸色又青又白变了又变后,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冷声道:“我知道了。去叫恒儿过来……”
“娘娘,如今并非早晚,大皇子已经十五岁了,长入后宫并非……”
“那是我儿子!”
袁贵妃像是突然爆发一般痛斥出声!
“谁见自己儿子还要等着早晚的!”
那直谏的女官还准备再说,却被身边的同僚拉了拉袖子,只好闭口不言。
但心里,对这袁贵妃的不满又多了一点。
这些女官不满袁贵妃的简单粗暴,袁贵妃也同样恨这些女官恨极。
当初皇帝刚刚赐下这些女官的时候,袁贵妃心中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离那个位置更进一步了。
以为宫中即使是贵妃,也没有女待诏伺候,女待诏们一向是为了协助皇后治理后宫而存在的。那几年她盛宠之时夺了王皇后的权,皇帝也没让这些待诏入蓬莱殿,而是回内廷听宣。
当年不但她如此想,就连后宫里一干嫔妃都想的一样,所以那段时间各个对她服服帖帖,委实过了一番舒心的日子。
谁料这些女待诏一留就是几年,尚服和尚工的几人还好,尤其是尚仪,恨不得指挥她怎么走路才好。若不是她确实需要这几位女待诏辅助,恐怕早就找孟太医要一碗□□给她们灌下去了!
几年下去,她没被封后,反倒给自己添了一堆枷锁,连行事都要收敛几分。皇帝明显希望她能好好管理后宫,她又不愿给人看笑话,其实早已经没有前几年皇后没被废时风光。
有的时候,袁贵妃甚至有些怀念有王皇后在的那些日子,至少那时候皇帝和她同在一个阵线,虽然什么都要仰仗他,可他对她也算是予取予求,哪里像现在……
简直是第二个王皇后。
想到这里,袁贵妃忍不住激灵地打了个寒颤,又连忙催促了几声:“恒儿还没来?找几个腿脚利索的出去接应一下啊!”
不会的,不会那样的……
虽然她没有亲子,但至少还有个嗣子,只要他登上了皇位,哪怕是为了纲常,她的太后之位也跑不掉……
绝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
“阿公,我不懂,为何您非要弄出这么一场来!”
二皇子立在道观的静室里,对着阴影中盘腿而坐的外曾祖父方孝庭有些不满的出声质问。
“宫中已经够乱的了,我在东宫几乎是如履薄冰,您还逼得父皇对我们更加关切……”
“殿下如今出宫不易,将老臣叫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方孝庭有些失望。
“我不信李大人之死阿公你没有插手!之后那么多折子一同入宫,难道都是巧合吗?”
二皇子在宫中有自己的渠道,喝问起来掷地有声。
“殿下,您已经不小啦。若是再不出一点事分散对大殿下的注意力,恐怕被胡乱赐婚封出去就藩的就是您了!三殿下年纪还小,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到时候大殿下和三殿下尚在京中,您在藩地鞭长莫及,真的甘心吗?”
方孝庭叹了口气,颇有耐心的向这位尊贵的曾外孙解释着:“所以,这时候直谏是最必要的。越是一堆人劝着陛下立储,陛下就越不会在这时候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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