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就已经没人接听。
*
陈列一句坚实包容的贴心话语,仿佛晴天霹雳。
“你放心,我永远不离开你。”
张果的手从半空狠狠掉落。
其实张果很有面对这个的经验,毕竟就算是假药,连打两年也该能打出点心理疗效。
所以她挺庆幸的,一时竟有种未卜先知英明神武的得意。
餐厅准备开始转第三圈的时候颜颜的电话打过来了。
张果非常不想接也还是接了,但其实接不接都没什么区别。
颜颜一向识趣,于是张果匆匆回家看到陈列抱紧锁南的时候,甚至不觉意外。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知道要见到的是什么场景,却还是什么也不顾地飞奔到马路上,像要找死似地拦车回来。
一跳下车她就见萧飒急匆匆从另一辆车上跳下来时,意识简直想拉着萧飒跟他嘚瑟一番。只可惜身体跟意识不在一个频道,双腿急着回家。而萧飒在她身后红着眼睛,捡起从她拎起的裙角下掉落的一只鞋。
家门一开,张果还没来得及找到自己的嘴在哪里,萧飒已经抢到她的身前怒吼,“你到底疯够了没有!”他粗暴地上前拉开陈列和锁南,扯住锁南就往门外走。
锁南被萧飒拽得踉跄,却丝毫不碍她回头恋恋不舍地叫陈列。
张果都觉得这出老法海作恶要拆散许仙白娘子的戏挺好的。
“你放开她。”陈列转向萧飒木然开口,“你放开吧,我陪她一会儿。”
“陈列你说什么呢?”萧飒难以置信,他一手指向门边靠着的人,“张果回来了,你看见了没?张果在这儿呢。”
萧飒这人,果然还是讨厌,讨厌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有段时间不那么讨厌,最终还是讨厌。
何必呢。
“你过一会儿来接她。”陈列说话的时候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好像没听见萧飒说话。
张果有丝幸灾乐祸。
而萧飒还不放过陈列,还不放过张果。
他狠狠推开拉住锁南的陈列,力气大得吓人,陈列像个小孩子一样轻飘飘地就摔倒在地。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仍然尽职尽责地扮演这许仙,才一爬起来就往门口追去。
于是看戏的张果终于看到了这出戏的高/潮。
电脑被撞开屏保后赫然显示:陈列,第一志愿,夏安大学,生物医学工程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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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陈列再也想不起自己呆立在门口看着张果那张像砸在墙上又慢慢被风干的泥团一样的脸到底看了多久。
后来陈列也想不起,究竟她是怎样开始笑的。抹胸款式的洋装勒住她的胸口使她笑得很艰难,双颊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到后来甚至出了满头大汗。
后来陈列再也想不起,她究竟笑了多久,只记得她最终笑累了,静默着走出了门。
陈列跟了出去,可夜实在太黑,陈列记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把她给跟丢了。
街道比起白天来显得空空荡荡,来往的人和车都似乎很疲累,急匆匆向家去。路灯把周围照的通明,遥远的地方却比夜空还黑,好像是被浓墨层层得染了好几遍。
而他的视野里,再没有了她。
他侧耳想找到她的笑声,可夏夜里没有一丝声响。
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呀。
陈列不知道,张果离他并不远。她在他的上方,离天很近。
顶楼的风呼呼作响,张果对自己说话,但自己听不见。她向边缘走去,大风让她走得艰难,甚至连站也站不稳当。顶着狂风,她费力挪步,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近却越来越灰暗。
慢慢沉,慢慢沉,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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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列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走在午夜空旷的街道,手里拎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张果的手机,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还有一个包装更精美的礼物盒。
他去过了小学的校园。
那些年他偶尔会回去走走和张果一起扫过落叶的路,重新遇到张果后也回去过两次,一次是自己去发了一天呆,一次是和张果一起对校园这几年的变化做了一番探索。
学校的门卫是个不管事儿的老大爷,从来也没拦过他。但这次拦下了,毕竟穿着讲究的男生三更半夜拎着一堆奇怪的东西面色严肃深沉地径直往空无一人的校园里闯,也挺让老大爷发怵。
好在老大爷拦陈列的时候无意强调了好几次学校里没人,陈列这会儿耳朵虽然不大中用,但闯了一会儿也就后知后觉地停下了。
他又去了颜颜家。
进门的时候颜颜新开的一瓶酒才没喝几口。
她刚接到萧飒电话的时候又气又急,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又怕自己无端出现反而添乱,只能在家不住踱步,有那么几个瞬间她非常想捏死陈列。但接到萧飒第二个电话后她居然静下来了,她气也没有用,急也没有用,这两年张果想的做的都没有用,事情总归还是要按轨迹发展,大家挣扎了半天,就只是挑了个最让人难忘的时间。
她不愿意指指点点,不愿意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只让陈列进来转一圈表示她真得不知张果去向,就不再搭理他。
也就是这样了。
可能是因为张果一直告诉陈列她有多喜欢他多想和他在一起,可能是和陈列在一起的时候她看起来真得快乐,所以陈列的心早已放回了肚子里。手指都套了他的指环了,当然板上钉钉的是他的人。
陈列没想到这么一串号码,这样两个地方,来回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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