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初见咬紧后牙,默念:你行的!你行的!来都来了,怎么可以退缩!
片刻,她迈出第一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从暗处走到光亮的地方,秀气的女孩怀里抱着一把吉他走出来。
她要自弹自唱!
议论声充斥礼堂,像炸开的锅一样。
因为她是今晚第一位自弹自唱的选手。
喧闹的声音让她眉头紧锁,牙齿咬着下唇在泛白,画柯基的动作越加迅速,可步伐却越来越小。
才这么几米的路,被她走了半世纪那么长。
坐下后,灯光变暗,暗到连台下的观众都看不清——至少在她的眼里是这样的。她的心,这才开始平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几米的路将她焦虑的心情磨灭,还是已经知道自己上了刑场无法退却,既然没有退路那就要全力以赴。
自弹自唱是没有伴奏的,她调整好姿势以后便低头看着吉他,将熟记于心的音符弹奏出来。
连绵不断清脆的吉他声在礼堂内响起,夹杂着观众窸窣的谈话声。但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忽然,台下的议论声骤然停止。
“日光起伏微烫/半剪深秋半剪凉/你的侧脸/在这旧城中徜徉——”
何文栋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向舞台上的姑娘。
洁白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穿了一条黑色碎花长裙,头发被编织成一条鱼骨,气质温婉娴静。她的身上有一种魅力,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舞台地板上,偶尔在某句歌词时,微微抬眸看向观众。
她的眼神有点迷离,像是在和台下的听众交流,又像是透过时空,想着什么人亦或者什么事。
——
正朝停车场方向离开的男人站住脚步,心一提。
这声音。
他半秒都没有犹豫,直接走向礼堂。手触碰到冰凉的门把上,却缓缓放下。
往后退了一步,视线透过玻璃落到舞台上的姑娘身上——她孤身坐在台上弹吉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外界的一切似乎隔绝在那束灯光之外。
“同学,不进去吗?”身后的人拍拍徐清之的肩膀问道。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摇摇头。
身后的人直接推开门走进去,还感叹道:“这里听得清楚多了。”
徐清之皱眉,好了些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是一个非常刻板且严格的人。
在他的观念里,如果表演已经开始,那么这时候进入会场的人会破坏表演,并不是说表演本身,而是这场演出的灵魂,甚至会影响到表演者的情绪变化。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重新进入会场。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恪守这规则。
音效声很大,礼堂外都能听见,不少路过的学生都快步走进礼堂。一时间,人多到站到了门口外。
徐清之已经礼让地站在门口偏僻的地方,谁知两个女生站在他前面窃窃私语。他皱起眉头,最后忍不住敲了一下前面那位女生的肩膀。
女生回头,看见徐清之的相貌后怔了怔,羞涩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徐清之沉下声音,“你们能不能闭嘴?”
二人:“.......”
那位女生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点点头。
一首歌才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那一刻,预兆着歌曲的结束。
然而,这场表演并没有划上句号。
半响,在场的听众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零零碎碎的掌声,他们才后知后觉——啊,原来已经结束了。
一声。
两声。
三声。
——响彻礼堂。
最后一个音落下以后,闻初见长叹一口气,肩膀卸了下来。
终于......终于......唱完了!!!
闻初见觉得要大喊一声,才能抒发这奇妙的心情。
脸上还未露出半分笑容就僵住了,观众轰雷的掌声随着灯光亮起传进她的耳朵。她茫然地环视一周,半响才想起——她还在比赛。
闻初见愣住,手紧紧地扣着吉他边缘,脸色变白。片刻她咬咬牙,起身鞠躬,半步都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苏以曦早早就站在选手下台的位置等她,看见她走过来一把抱住她,而闻初见也顺势把身子压在她身上。
苏以曦觉得自己被压得透不过气,用尽最后一口气说:“不不不,朋友,我只是礼貌一下,不需要这么给面子。”
闻初见:“???”
苏以曦:“所以你可以起来了吗?”
闻初见:“......”
另一边——
何文栋肩膀一沉,回头,明显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回来了?”
徐清之伸手,“今晚参赛选手名单给我看一下。”
何文栋一边说着“哎呀,这样不符合规矩,万一你对别人女生做什么坏事,骚扰人家什么的,我怎么担当得起”,另一边身体却很诚实地把名单递给他。
徐清之瞥了何文栋一眼,字咬的很重。
“有病?”
何文栋:“......”
徐清之拉开椅子坐下,借着灯光扫到名单下面那被打了十分满分的名字——闻初见。
他想起刚才那首《冬日》——一首描写一对情侣初遇的场景,轻笑一下,声音压得很低没有人听见。
他说:“那倒是和她的名字挺配的。”
比赛还在继续,何文栋看见台上声嘶力吼的选手,忽然想起他今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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