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憾生是怎样的痛苦;林栋天离开的时候,憾生是怎样的痛苦;杨远离开的时候,憾生是怎样的痛苦,秦贺都看在眼里。可是他离开的时候,憾生平静得让他彻底寒了心。
憾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他以为离开憾生后自己总有一天能摆脱那种无奈不甘的苦寒,可是日复一日,思念越多就痛得越深。他又去那个小阁楼找憾生的时候,却是人去楼空了。
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憾生向他提出分手时不断重复的话:“我不配,我不配……”可是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不要再为那个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人泪湿眼眶。
他沿着念宣这条线索去上海找憾生,可是找到了又怎样?憾生会问问他的生意,叮嘱他少喝酒,劝他再结婚,可是却从不说自己在上海吃了多少苦,从不向他要钱,不过会和他做爱,任他发泄个够,然后第二天送他去机场。
秦贺开始找林栋天,找杨远,不管是找到哪一个都行,哪一个都能解救他爱的人,可是当他遇到林栋天时,又踌躇了。他不想向林栋天谈及憾生给了杨远一个肾的事,也不想谈及自己有多嫉妒有多痛恨林栋天,更不想谈及自己遗憾而又失败的感情。
他知道他说出憾生的下落后,自己再怎么不甘愿也要戒掉多年来的这个毒了。
林栋天接过他递过去的烟,掐掉过滤嘴点起来吐出云雾。
秦贺愣了愣,因为那也是他的习惯,正确地说,那是憾生的习惯。
林栋天终于不想再没话找话聊了,他指着远处一栋高楼,对秦贺说:“我回来本来想把它买下来,可是你却比我早了一步,我看到它改回了原来的名字就知道不管我花多大价钱都不能买到手了。”
远处那栋楼,再一次易主后从里到外重新装修了一遍,如今是茉舟最顶级的西洲岛国际大酒店。
憾生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人,所有爱过他的人都被他带走了一块深心里最重要的东西,他让这些残缺的心再也容不下别人,再也没有能力去爱别人。
有钱有势后,林栋天的行头是波士、古奇、阿玛尼,但这些都是秘书给他操办的,他从来不知道这些衣服有什么价值;他的坐骑也换成了捷豹、悍马、凯迪拉克,但他自己再也没有开过车摸过方向盘了;他身边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换,结了两次婚又离了两次婚,和他同居过yī_yè_qíng过的有女人也有男人,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一段感情长久过。
有一次他遇到一个还在音乐学院念书的大学生,像极了憾生,让他意乱情迷了。那个连接吻都不太熟悉的小家伙轻而易举地被他哄上床,之后又被他不惜血本地炒成了娱乐界新人王。小家伙像憾生一样有双灵透的大眼睛和水润肉感的嘴唇,还有些招人喜欢的孩子气,这些都让林栋天着实高兴了一把,他费了不少功夫避开媒体和小家伙同居了,可是却没有维持太久。他把卧室安排在别墅顶层的阁楼上,他常常在半夜醒来的时候望着倾斜的天花板,几乎以为回到了过去,他在黑暗中抱紧身边的人,一再骗自己怀里的人就是憾生。
小家伙有时候被他吵醒了,摸到他一脸的泪水,惊惶失措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说没有,没有。
其实只是梦到了身边睡着憾生时那段幸福的时光。
他梦到了他出狱的那天晚上,憾生在他的怀里落泪如雨,抽噎着对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再和我分开了。”
他原本不要出人头地,不要腰缠万贯,只要一个心爱的人,却没能得偿所愿。
小家伙比憾生更年轻,比憾生更有趣,比憾生更温柔,比憾生更有味道,也许比憾生更爱他,可是他却越比越灰心,他发觉小家伙越来越不像憾生了,他要一个不像憾生的人有什么意义?要一个像憾生的人又有什么意义?他觉得自己无聊透顶了,他提出分手后小家伙抱着他哭着喊着自己不想成名不想走红只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另结新欢去了。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对待爱情都是狠心绝情的,但其实每一个人都是专心痴情的,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让自己专心痴情的人。有的人一生都没有遇到,有的人遇到了,又失去了。
林栋天到了茉舟后买了许多许多地产,唯独没有买到自己想买的那个小阁楼,他开玩笑对秦贺说:“我也不和你争西洲岛了,你看在我捐了那么多钱给茉舟慈善基金会的份上,把市中心旧区的那片地产让给我吧。”
秦贺一笑,说:“你想把那里的房子都推掉重新开发房地产?憾生知道了会很伤心吧,他一直都舍不得那个地方呢。”
栋天怔住了,再开口时嗓音都颤了,他问:“憾生还住在那里?”
秦贺说:“没有,你走后他在那住了一、两年,后来念宣高考考取了一个上海的学校,他就到上海去打工了。”
栋天感觉有点喘不过气,缓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秦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对方脸上剧烈变幻的神情,有点兴灾乐祸的感觉,有点自怜自伤的感觉,还有点释然欣喜的感觉,他尽量用平淡的口气说:“那你以为呢?当年那个叫杨远的家伙得了肾衰竭快死了,憾生只是去疗养院看看他,可是你这小气的男人就这么走了,憾生都……”话没有说完,他看到那个在商界支手遮天的男人蓦地掉下一颗泪珠。
林栋天悔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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