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小有些茫然,她终究只是个九岁的小萝莉,很多事情都还懵懂着,哪里知晓大人世界不可言说的腌臜,“他又来要豆腐,娘你给他便是啊。”
李汝鱼的眉头渐渐蹙起。
二混子其实已经不年轻,三十出头,因平日里欺软怕硬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村里也没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老光棍多年,半夜去王寡妇家敲门最勤的便要数他。
他来,当然不是要豆腐,而是吃豆腐。
甚至于
有些事不敢想下去。
李汝鱼紧了紧手,青筋暴突。
周婶儿知道李汝鱼早熟且聪敏,哪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婶儿的清白还在,你别担心。
李汝鱼放下心来。
沉默了许久,才继续吃饭,有些事情不能当着小小的面说。
二混子今日没有得逞,绝不会死心。
饭后,帮着婶儿准备了磨豆腐事宜,趁着小小去洗澡的功夫,李汝鱼一边帮着推磨一边轻声对周婶儿道:“婶儿,二混子贼心不死,您要提防着些,一个人在家的话备着小剪刀。”
周婶儿挤出一抹苦笑,“倒是不怕二混子,就怕孙鳏夫,听二混子言下之意,等过段日子大安王朝议政殿的事情办完,孙鳏夫要纳后宫,我要是不跟他好,就会被孙鳏夫”
后面的话羞臊,周婶儿说不出口。
李汝鱼猛然僵住。
“我倒是不怕,大不了一死,可婶儿要是死了,你和小小可怎么办”说到这里泪如雨下,自己要是死了,小小和汝鱼两个孤儿,可怎么活下去。
再有得几年,小小出落成小姑娘了,又能逃过大安王朝的毒手
李汝鱼想了许久,默然转身。
周婶儿讶然,“汝鱼,你去哪里”
李汝鱼头也不回,“去找夫子。”
适时周小小从厕所出来,一头劈在臀瓣尖儿的色秀发湿漉漉的,一双细长腿雪白刺眼,很有些雏菊风情,双眼有些迷离慵懒,看着鱼哥儿的背影,不解的问道:“娘,鱼哥儿怎么走啦,你说让他带些鸡蛋回去,他还没拿呢”
周婶儿眼里情绪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高兴。
一个家,有个男人真好。
虽然汝鱼未长大,但他将来能保护小小的罢。
笑了笑,将担忧埋在心里,“他说有事,明儿个你给他送去。”
小小嗯嘞一声,忽然压低了声音,“娘,我近来总觉得胸口涨得厉害呢,是不是”
周婶儿愣了下,旋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有巍峨的胸口,然后开怀的笑了,“你呀我家小小要长大了呢,要变成小姑娘喽”
这还能是什么事,这么早就开始发育,显然小小比自己更有天赋,将来那里会是触目惊心的壮观呢。
便宜汝鱼那孩子了。
夫子在月下独酌。
李汝鱼趁着夜色来到私塾,来到夫子身前,行礼,一揖到底,然后开门见山,“夫子,如何才能杀了二混子,杀了孙鳏夫。”
读书人的礼节,话却是市井杀人话。
夫子仰首,壶嘴在口。
也不知道是在望月,还是在喝酒。
良久没有声息。
无酒下喉的咕咕声,也无人声。
李汝鱼安静等候,如果说扇面村还有人能杀二混子和孙鳏夫,这个人只能是夫子。
因为夫子应该是那类人。
那类一旦说错话就会晴空落惊雷的人。
夜风渐寒。
夫子放下提壶的手,沧桑满脸尽落寞,盯着夜色下如一条隐晦绸带远去的青柳江,听着夜色里清晰了涛涛水流声,良久,才喟叹了一句,“我可以杀他们。”
人生如逝水,死又若何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李汝鱼苦笑,“可是夫子您会死。”
下午在私塾,夫子执棍如执剑。
执剑便起闷雷。
李汝鱼不知道为什么,但可以确信,夫子一旦出手,那多次在晴空滚而不落的惊雷便会汹涌而下撕裂长空。
夫子不是自己,雷劈而不死,若晴空落惊雷,夫子真的会死。
一如黄巢。
李夫子点头,“汝鱼,你很聪慧,也许有些事情你想到了,但真相如何夫子不能说,甚至于真正的真相夫子也不知道,如你所言,杀那二人,夫子需执剑,但求得人生快意洒脱,你既然如此说,夫子便去杀之。”
话语里依然落寞,白山水的落寞。
不能吟诗,不能执剑,夫子我啊早在十年前便已死。
还活着,是因为奢望着有一天,你这条北冥大鱼能找出真相打破禁忌,夫子我啊,还想在这大凉天下纵酒高歌快意吟诗洒脱执剑。
不过你既然不敢,那么我又何必再寄希望在你身上不如快意一场。
管它是否晴空落惊雷。
李汝鱼想了想,认真的确认道:“劈棍,即是劈剑”
夫子点头。
“弟子若何”
“尚未窥得剑道门径,但不可妄自菲薄,须知天生我材必有用。”剑道深寒,岂是朝暮可成,世间有这等天才,朝闻道而夕至,然而李汝鱼并不是,于剑如此,于文,李汝鱼还不如周小小。
天生我材必有用
虽只半句,天穹上却闷雷滚滚。
李汝鱼抬头看了看天,夫子也抬头看天,不同的是,前者担忧,后者近来终于看透彻,眸子里尽是不屑。
闷雷散去。
李汝鱼这才又认真问道:“可杀孙鳏夫和二混子”
李夫子沉默,许久才道:“世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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