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刘彻扶着陈娇,小心地应道。
“可是,我对他不够好。他有好多事,我都不知道。”陈娇忽然恼了,她重重地往自己头上捶着。说道,“好多事,我都没发现。我这个姐姐,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应该对他更好一些才是,因为他只有我了。”
“阿娇!”刘彻大惊,忙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抚道,“阿娇。你对稹儿很好,很好。我们都知道。”
“不对。还不够好。”陈娇执拗地摇着头,说道。
“阿娇。既然来了,先给稹儿上柱香吧。”刘彻将她地双手都扣住,安抚道。“你看这里这么多人,都是来看稹儿的。你给稹儿上柱香,先去后院休息。等他们都走了,你再来陪稹儿也不迟。”
陈娇略微有些疑惑地看着其他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是稹儿的朋友。不能拦着稹儿交朋友。我得先走。”
刘彻脸色铁青地护着陈娇回到后院,刘嫖也极为不放心,她将诸事交待给陈季须也匆匆跟了过来。
“娇娇这是怎么了?”刘嫖见刘彻从房里出来,忙问道。
“姑姑。”刘彻低声说道,“也许是刺激太大了。朕已经宣了太医,一会儿让他看看就知道了。”
“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刘嫖面色不好地说道。
太医令很快奉命而来,他为陈娇把脉后。出来回报道:“陛下,娘娘应是受刺激过度,所以才会行为反常。但是臣观她,似乎神智又是极为清醒的,对于冠世侯之死也没有疑义。心中所念,不过是为侯爷完善身后事而已,待她心愿得偿后,应该就会恢复了。”
刘彻看着房内。眉头紧皱着。默默念道:“心愿得偿。”
刘嫖看着在纪稹房中缝制着寿衣,心中不住地叹着气。她转过身。对霍去病说道:“那日之后,她便不愿意离开这个房间。无论吃睡都要在这房内,说是想知道这些年,稹儿不在她身边,都是怎么过的。”
“有什么办法能让娘娘暂时离开一下吗?”霍去病眉头微皱,说道。
刘嫖先是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转头问道:“纪稹房中,到底有什么事物是不能让阿娇看见的?”
“那是他心中最为隐秘之事,请恕去病不能说。”霍去病摇了摇头,说道,“只是那事物,若为娘娘所见,只怕会更刺激到她。”
“一会儿,她会去灵堂和稹儿说话,你可进去将东西取来。”刘嫖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你动作要快些。”
“多谢大长公主成全。”霍去病拱手说道。
过了一会儿,陈娇果然离开了房间,捧着寿衣往灵堂走去。霍去病便成绩闪入房中,开始找寻纪稹所说之物。他拿起房间一角的箱子,低声说道:“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阿娇,你先去和稹儿说说话,东西我帮你拿就是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陈娇想也没想拍开刘嫖的手,向内行去。门一推开,见到地正是捧着箱子的霍去病。
“你,在这里做什么?”陈娇一愣,随即目光落到了他手中的箱子上,喊道,“谁准你拿稹儿的东西了。”说罢,一挥手就要将箱子抢过来,霍去病措不及防下,箱子脱手而去,在空中打了个滚,内中事物掉落了出来,在空中飞扬而下。
“这是……”刘嫖看着那些飘落出来的稿子,惊了一惊。
陈娇仰着头,看着一张张画稿飘飘荡荡,落了一地。
“姐姐,你在做什么?画画吗?”
“对啊。这叫素描。”
“好神奇啊,画得这么像。”
“稹儿要学吗?姐姐教你啊。”
陈娇蹲下身子,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那些画稿。从幼稚的笔触到成熟的笔法,一张又一张的画稿上,画地都是同一个人。
初见面时,在月下哭泣地她;辽东城外的旷野上。提着裙子飞奔地她;昭阳殿中抚琴而笑的她;抱着葭儿,呢喃细语地她……
只要眼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作画者毫不保留的感情。
陈娇捧着画稿,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她将头埋在膝盖间,发出了低低的咽呜声。
“不,稹儿。对不起,稹儿。”
霍去病亦拿起其中一张画稿。神色黯然地看着,他看了看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已地陈娇,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你永远说不出口的,一直在死前还念念不忘地秘密。即使到死也不愿让她知道,一心掩盖的秘密。
“阿娇的心病好了?”刘彻惊喜地看着刘嫖,问道。
“已好了。她现在十分清醒呢。说想和你说说话。”刘嫖叹了口气,说道。
“清醒了就好。”刘彻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纪稹的死在朝中带来诸多余波。他都还未及处理,而陈娇的状态又让他极其不放心,现在心事总算是去了一样了。
刘彻推开房门,看到陈娇削瘦的背影正站在窗边。
“阿娇。”刘彻走上前,搂住她。说道。
“能把稹儿地葬礼,交给我处置吗?”陈娇开口问道。
刘彻知她对此事极其在意,也不拂逆,说道:“当然可以。你是他的姐姐。不是吗?朕近日也想过了,稹儿立了这么大功,现在虽然去了,不过我打算加封他为上将军,与大将军同列大司马。谥号为昭桓。取其昭德有劳、辟土服远之意,好吗?”
“这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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