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官子澈,上官子澈浅笑着点点头。
嫣红阁。
莹玥惊讶,却并不是因为这盒点心的来头,而是上官子澈的睿智。霏烟带回去的那盒龙须酥,他不过只尝了一口,竟然也能如此敏锐地觉察到这味道。龙须酥虽好,只可惜弄巧成拙。
莹玥愣愣地出神,丝毫未觉袖中欲坠之物。忽而衣袖一轻,莹玥回过神,袖中已经不见了那柄玉扇,而上官子澈的手中却多了一柄羊脂玉骨的折扇。
天丝锦的面上绣着墨色风竹,傲骨逸致,两面竟是不同风姿。竹边的浅溪看似有些突兀,细观竹叶,叶片构成的“流澈”二字清晰飘逸。
上官子澈不禁浅莞,留澈?
莹玥看着他手指玉扇,似笑非笑,便两颊微红,硬着头皮开口:“子澈可看够了,看够了便还我。”
“不给,这明明是挽月绣与我的。”
“才不是,我明明是……是绣给……绣给瑞哥哥的。”
“哦?原来太子殿下字‘流澈’?”
莹玥面上有些发烫,也不再与他争辩,直接伸手去夺。上官子澈也不闪躲,只是负手而立,将玉扇背在身后。莹玥一把握住上官子澈的手腕,嫣然一笑,“抓到了。”
只是这才发现自己双臂环在上官子澈腰间,两人的身子几乎是紧贴在一起,极为暧昧。本要退开,又撞上了上官子澈深邃的目光,一时间僵在那里,整个人都深深陷进了他墨色的眸中。
杨尚诚左手拿着一块玉璧,半隐在一座不近不远的假山后,正好可以望见莹玥。伫立良久,忽而收紧左手,转身离开,几乎撞上了迎面走来的盈袖。杨尚诚掌管着整个皇宫的禁军,从来没有这样疏与防范的时候。
盈袖自是心如明镜,“将军不过去?”
“不必了,能这样守着她就很好。”杨尚诚松开左手,细碎的白色粉末融进风里,转瞬即逝。
“甘心么?”
杨尚诚苦笑着摇摇头,“明知其不可,何必为之。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远远地望见了似乎尚未看到自己的副将,为免落人话柄,杨尚诚和盈袖各自离开。
盈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杨尚诚的背影,暗自喟叹,莹玥此生已是注定要负这个为她“无望而守”的人了。
转眼到了寿皇殿,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便悄悄走了进去。盈袖把衣物教导杜若手中,环顾屋内,并不见灵仪的身影。“灵仪公主在休息吗?入夏了,我拿了些轻薄的衣裳来。”
杜若望一眼内堂,叹了口气。
“这次的事是真教公主的心凉透了。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妹啊,竟然这样狠心地害她。皇后娘娘遣春桃姑姑来了两回,但也只不过是让公主赶紧认错,却丝毫不提要还公主的清白。公主不肯,春桃姑姑也省得来了。也难怪,皇后娘娘总是要权衡的,自然不会为了公主再冒险搭进来一个女儿。太子殿下虽恨挽月公主被害,但好歹也是疼公主的。自从搬来寿皇殿,太子殿下已经来过好些次,也松了很多东西。只是公主性子傲,脾气又拗,太子来一回两人就吵一回。幸亏挽月公主处处为公主着想,还替公主求回了封号。”
“挽月公主到底也是灵仪公主的妹妹,虽比不得灵润公主亲近,但好歹也是血浓于水,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灵仪公主遭这份罪。”
“从前并未亲近的人,如今患难之时,竟得见真情!”
盈袖看着杜若心生伤感,便伏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千万叮嘱灵仪公主,务必忍耐,下月初六是挽月公主的生辰,倒是挽月公主便可救灵仪公主出来。”
杜若眼中湿热,膝盖一弯就要跪下,盈袖急忙去扶她。
“杜若这是做什么。”
“公主难开口言谢,挽月公主的大恩大德,就让我替公主谢了吧!”
“谁要你谢了,你若真想谢,好好照顾灵仪公主就是。快把眼泪收了,一会儿灵仪公主见了可要怪我欺负你了!“
杜若破涕为笑,又与盈袖寒暄了一阵,才送盈袖离开。
因为皇上的禁足令,杜若无法离开寿皇殿,便只能站在门口目送盈袖离开。确定盈袖已经走出一些距离,杜若才放心地关上门。
盈袖细细地量着步子,知道听见那“吱呀——”的一声,知道杜若关上了门,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转瞬而逝。
十六步,不多不少,恰好比昨天少了两步。
不出十日,可收网矣。
杜若关了殿门,走进内堂。灵仪正坐在案边修剪一株君子兰,杜若在一旁静静地立着,等待灵仪发问。
灵仪却并不心急,依旧不紧不慢地修剪花枝。剪下那朵开得最烂漫的幽兰,将剪刀放在桌上,轻柔地抚摸着花瓣。
灵仪扯下了第一篇花瓣,“只送了些衣裳来么?”
“还有些点心。”
杜若把衣裳拿到灵仪面前,灵仪却并不看一眼,扯下一篇花瓣,“和灵润拿来的那些一起烧了。”
“是。”杜若看着怀中的衣物,不论是绸料还是绣工,件件都是上乘,挽月公主送来的那些更是极品,心中不免觉得可惜。
“那这些点心呢?”
“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灵仪拔下发间的银簪,并不放下手中残败的兰花,将银簪点在糕点上试了试,银簪并未变色。杜若本以为灵仪会留下这些点心,却没想到灵仪放下银簪后扯下第三片花瓣,淡淡道:“拿去喂狗。”
杜若应了一声,正要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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