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然湮再来看他的时候他满身是血倒在血泊中,手上牢牢握着安分下来的胤魂剑,右手臂膀连同上半个身子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并且萦绕着浓厚的黑sè_mó气。
然湮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他已能修习魔道入了魔,同时并未丧失凝聚神力与灵气的能力,换句话说,他因祸得福,塑成了神魔双修的体质。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春春知晓他入魔这件事。他要在春春眼中,做那个身世悲惨的天狐族太子,做那个云淡风轻的九幽帝君,而不是同时拥有魔体的真正的他。
墨允随即反应过来,上身急急向后仰去亲眼看着银白剑身环绕越发浓密的黑气贴着面颊咫尺距离而过,身形一顿,手上习惯性聚起的魔气缓缓淡褪继而附上对方手中的三尺长剑,眸中落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
这把剑,能摄取他的魔气。莫不是传闻中的胤魂剑?
银光又至,墨允低咒一声旋身躲开接连而来的剑气,第一次觉得如此憋屈。枯白的手掌紧了又松,电光石火间瞄见近处二人交战时反还射来的银光,眸底一亮。
这人设下结界才取出胤魂与他对战,不管是因为担心殃及池鱼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打破结界于他利大于弊。
这念头一过,墨允便集中心力往掌心重新凝合了七分魔力,眼见其中三四分黑气从指缝流逝出去聚附在那把威力逐步变大的胤魂剑身上下,眼中的焦虑便更多一分。奈何他越是着急,对方便越是胜券在握,甚至看穿了他的意图多次将胤魂朝他手下刺来。
良久,他听对方淡淡的声音道:“陪大祭司逗趣了这么一会儿工夫,本太子觉着,是时候收尾了。”
银白剑身蓦地变出相同的六把朝他袭来,剑身皆是绕缠着千丝万缕的魔气,墨允一怔,脚下连连后退,一面在身前迅速划下一道繁复的魔纹,眸中戾色沉盛,猛地转身全力运起魔气急迅凝成球砸向结界。
轰地几声巨响,破了口子的结界刹那涌出几缕来不及收回的黑气。
帝君面色一变收回胤魂,冷冷地看着站在春春附近噙着阴恻笑容的墨允。
“噗。”
墨允抬手拭去艳红的血,目光幽幽落向与木偶纠缠的那女子,眼睛微微眯起。
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天狐族的太子还有胤魂在手。不过,他猜得没错,只要靠近那女子站着,天狐族的太子便不会再使出胤魂对付他。没了胤魂的威胁,他根本无惧。
帝君寒着眸向墨允在处款步踱去,在墨允的注视下伸手探向虚空那么一抓,果真瞧见墨允闲懒的面色瞬间紧绷起来。
帝君轻笑一声,无声地用嘴型与墨允道:“本太子不用胤魂也能办了大祭司你。”
唇瓣方才合上,突闻木偶那块儿传出春春的一声压抑低吟,转眸望过去,却见思弦一手扶着以手按肚的春春一手挥出灵气强撑着不让木偶靠近,而春春额间渗出了细密微薄的汗水,右手上的隙雪亦垂落下去,心忽地一紧迎了上去。
“砍掉他们的犄角。”春春忍着腹中愈来愈深的疼痛与天族太子道,而后身上蓝紫光芒一闪,伴着软剑落地的清脆声响化回了一只火松的形态自半空直坠而下,身子一沉落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思弦与相继赶来的帝君对视一眼依着春春所言一一将灵气挥出射向五个木偶脑袋上的犄角,下一刻当真见着被砍了犄角的木偶噼里啪啦地碎成一条条砸在地上成了死物,默然松了一口气。
耳边掌风袭来,帝君蹙眉偏过身,站定之时正好与偷袭上来的墨允打了个照面,紫眸一黯,墨允手中聚起的魔气近在眼前。
“墨允,温琴的尸身在本君手中,还不收手?”一道冷沉得毫无温度的声音凭空炸响,生生打断了墨允的动作。
掌中魔气散尽,墨允血红着一双眸子看向冰棺旁站着的白发男子,声音已见颤意,“东极神君,你我素无瓜葛,濮阳鸿无义,如今连温琴的尸身你竟都能拿来威胁,好一个九重天,好一群光明正义的伪君子。”
濮阳,乃是天帝一族的姓氏。濮阳鸿不是旁人,正是他东极神君一生至交——九重天的先帝,当今天帝的父皇。
“当年之事的确是濮阳对不住温琴,”东极神君低叹道,指尖聚起一道淡光不动声色地射向杵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望着墨允的思弦,“可这并非你为祸九重天残害天狐一族的理由。”
“为祸九重天?”墨允耻笑道,“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温琴能活过来,不过是替濮阳鸿那个孬种好好照顾她,至于天狐灭族之事,若不是你们九重天上的天帝害怕天狐一族势力日益壮大威胁到自己的利益又怎会默许北海龙王领天兵神将毁尽瑶天阙?即便没有我的推波助澜,天狐一族的结局仍逃不过你们天帝的猜忌而被灭族,我的出现只是他清理门户权衡势力的一条导-火-线,何来我为祸九重天一说?”
东极神君垂眸望了眼冰棺内被保存得完好的绝美女子,低声道:“如果温琴现在有意识,也绝不会认同你的做法。墨允,她喜欢的人终究不是你,你做得再多也是枉然。即便你用神尾将她复活过来,她的心还是向着濮阳的。”
“够了。阿琴心里向着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倘若没有濮阳鸿,她如今会活得很好。”
“她会活着,却像具行尸走肉。只有濮阳才能让她活得像个有七情六欲的女子,而不是为家族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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