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友谦一咧嘴:“梅友亮!”
谢瑜:“……”
……没有钱和没有粮。
梅老爹真乃高人也!
经过一个月的赶路,谢瑜等人从南到北,翻山越岭后,终于风尘仆仆的抵达目的地——盛京。
在交通工具不发达,道路不平坦,没有导航定位的年代,出门远行实在是一件大事,不仅准备充足,还要和家人道别,毕竟一走就是几年甚是十几年,即使他日回到家乡,怕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悲凉。
当看到盛京那雄伟壮观的城墙时,谢瑜几乎要泪流满面,再走两天,他就要散架了,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
行至城门之前,苏落日跳下马车,上前将路引递给守门的兵卒。天子脚下,皇城京都,排查自然十分严格,谨防任何危险人物混进来,他国细作、江洋大盗都是重点防范对象。
当守城兵卒一丝不苟的查看公文路引时,谢瑜跳下马车,仰望盛京高厚的城墙。
六朝古都,天子近旁,历经几百年的风吹雨打,它比任何一个王朝都要长久,比任何一位帝王都要广博,所见证的历史更多不胜数。鲜血、战火、荣耀的痕迹深刻在青黑色的城墙上,即使再怎样重新修筑,也掩盖不住它一身的苍凉与豪迈。
历史的厚重让人顶礼膜拜,谢瑜不由得也想要触摸这城墙上的青砖。
难怪所有人都愿意做皇帝,甚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想,只要是男人,恐怕都抵不住这样的诱-惑。
试问谁不想登上如此雄城,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将天下尽握掌中,获无上荣光。
也许,从今日开始,他也要走进历史,作为一个参与者,去缔造属于自己的那一段历史。
“瑜弟?可是被这京城的繁华所惊?”
梅友谦见谢瑜许久沉默不语,便出声询问,他深吸一口气,望着满目繁华,感叹道:“幼时常听族中老人讲天上神仙之事,我尚不知神仙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闻言,谢瑜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骚乱,左右行人纷纷闪开道路,一辆马车径直冲出!
前面,苏落日从兵卒手中接过路引文书,拱了拱手,刚打算询问两句,就看眼前兵卒脸色骤变。
“快闪开!”
饶是那兵卒喊的够快,也没能让苏落日幸免于难。
苏落日眼见面前一匹高头大马前蹄高抬,车夫见路中有人,连忙勒马,可惜车速过快,惯性作用下,一蹄踏到苏落日的胸口,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定是骨裂了!
车夫急忙勒紧缰绳,才没有再让马蹄继续踩下去,不然非出人命不可。坐在马车里面的人痛呼一声,然后又是一声斥骂。
谢瑜急忙上前查看,梅友谦和谢璇紧随其后,结果让谢瑜不由双眉紧皱。
苏落日面色惨白,左肩有些歪,一手捂着胸口,嘴角已经流下一丝鲜血,显然是伤到了肺叶。
谢瑜面色一沉,就要起身,却被梅友谦一把拉住,苏落日冲他摆手,小声道:“表弟,盛京情势复杂,咱们人微言轻,实犯不上为我惹事,我知你心意,为兄心领了。”
梅友谦双眸一闪,原以为这苏落日五大三粗,没什么脑子,如今看来也不全是。
这时,马车里出来一深衣小厮,头戴小帽,他见谢瑜等人风尘满面,衣着也很朴素,便明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立刻放下心来。
“还算识相,”小厮站在车前,“下回记得把眼睛擦亮些!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能随便走动的!”
“既然没死人,那还费什么话,赶路要紧。”这时,车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小厮忙低头称是,随即命令车夫迅速启程,丢下受伤的苏落日和谢瑜等人,扬长而去。
从始至终,马车中的人都未曾露面,这让不少路人议论纷纷。
“天子脚下,何人竟敢如此形状?”一外乡书生问道。
“你不知道?这是寿宁侯府的世子座驾,谁人敢拦!”
“难怪这么横行霸道。”
“今日国子监监生报道,这寿宁侯世子定是从外面赶回来的。”临城门口的一家布店掌柜插话道。
“胡说!国子监乃天子贡生,怎会收这等人?”那外乡书生立刻喝斥。
“你懂什么,这叫荫生,寿宁侯花三万两白银捐得!”布店掌柜继续八卦,“要我说,这钱实在浪费,孟世子今日赶在这个时辰才回来,定是昨日出城去镜湖上的画舫作乐寻欢了呗。”
“啊!此话当真?王老二,你可莫要胡说!”
“还能有假?别不信,你去那茶坊酒肆,随意听听就知,这盛京城里的事儿,乐呵着呢!”
此时,苏落日已经被梅友谦搀扶起来,缓慢挪回到马车上,几人将他送至城中一家医馆看伤,并留下谢璇照看。临走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谢瑜突然起身,走到苏落日身边,正色道:“四表哥可信我?”
“当然!”
“好,四表哥且放心养伤,此事我来想办法。”
“表弟!你……”
“四表哥是瑜之亲人,”谢瑜打断道,“若连家人都无法护得周全,这国子监监生便是不做又何妨!”
听到这番话,苏落日不禁虎目一红,心头发热。
走出医馆,谢瑜和梅友谦不再磨蹭,赶紧去往国子监报道,错过今日,便要再等三月。
询问过路人,二人穿过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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