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空中摔下来的钱知片刻都不敢耽搁,也不管身上疼的抽筋剥皮,手中半拉子断剑的剑柄也顶不了用,钱知看了看,好歹是念着它跟着自己抵御了这许久的刀光剑影的份上,将那剑柄收进自己的储藏芥子中。
回头,见浮夕像一只死鸡一样的摊在地上,连毛都没的几根掉。
钱知一把抓起翅膀拎着,踉踉跄跄的往远处跑,他们用隐身粉在范昴的眼前消失,范昴不会追出来才怪,就他们两老弱病残,被抓到的几率简直大的不能想。
可也不知道那范昴是怎么了,直到钱知撑着腿软跑了好远,也不见他露面,别说范昴了,就是岩宗的其他人都没见,看上去方才范昴用灵识扫他们的所在只不过是在开玩笑!
钱知实在撑不住了,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将浮夕扔下,用脚尖戳了它一下:“喂,别装死了,他们没追来,我师父师兄和师侄也没出来,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浮夕依旧死鸡一样的躺在地上不动弹,就在钱知以为他真的死了,考虑要不要拔了毛做叫花鸡的时候,那只被蹂丨躏的成了秃毛鸡的花锦鸡终于动了。
它缓缓的扑腾了一下翅膀,好半响后才睁开眼看了钱知一眼,眼神绝望,道:“姓钱的我们的友谊走到尽头了,以后你别指望我再帮你!”
钱知意外的没反驳他,只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岩宗宗门院落,总觉得那里好像有点不同寻常。
钱知道:“我师父……。”
他看见几道异彩的光芒冲天而起,大概能想到那里是怎样的一片混乱吧。
岩宗不是什么大门派,没有什么大修,一个范昴放在乐承瑚的面前根本不够看,钱知是不争气,可也不笨,那镜子是什么东西?岩宗又从哪儿得来的?
浮夕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那些异彩的光芒放的极缓慢,像是一张淡青色的罩子将整个岩宗给笼罩了一般。
钱知浑身僵硬,似乎连疼痛的感觉不到了,他就是再混账再不上进,也知道那是他师父元神外放的结果——师父发火了?
镜中,那些悄无声息的剑影来无影去无踪,将乐承瑚这半仙逼的险些暴走,谈攸本就虚弱,被伤了一剑,从左肩的肩胛骨穿透过去,这东西还凌厉的很,不光伤肉身,竟是连谈攸的神魂一起伤了。
谈攸逞不了能,被林茶扶着坐在地上再不敢有什么动作。
乐承瑚可不乐意了,岩宗这回玩的可真大,也不知道这镜子是从哪儿弄来的,连他都出不去,这会儿又伤了自己徒弟。
乐承瑚不是圣人,就算他如今境界等同于半仙,也依旧还是护短的紧,他门下自来就谈攸和钱知两个徒弟,哪里能任由别人欺负他们?
这下子,乐承瑚火了,别看这人平日里斯斯文文还有些不着调的不靠谱,真发起飙来也不是旁人能挡的,就见一道青色光芒冲天而出,竟是有直冲出这镜中世界的架势。
事实证明乐承瑚的元神外放,真元横扫,还真起了效果,范昴正想带着人去追钱知和浮夕,就见身后一阵异光从镜中打出来,范昴正背心对着镜子,一个来不及躲闪,就被那异光打了个结结实实,真有些被人在背心抽了一鞭子一样。
范昴修炼这么些年,自从过了散魂期,岩宗哪个人不是把他当祖宗一样的奉着?谁敢抽他?
因此当疼痛袭来的时候,范昴还真正愣了一下,似乎有点不相信那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痛感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岩宗其他头面人物早已回过头去,一见便大惊:“宗主!你看这……。”
范昴回头,也顾不得自己后背被抽了个鲜血淋漓,就见那镜面抖了两下,竟湛湛破碎成渣,碎渣洒了一地。
随后,镜中光芒更甚,之前那一头银发的男子一手扶着受伤的男子,一手提着一个小孩,面色冷峭的从镜中走了出来,那眼神,看的范昴心底里没来由的泛起森寒来。
乐承瑚:“宗主真是好打算呀,这是不管是不是妖王,都要将我们一锅炖的意思?”
范昴的眼睛往林茶的身上扫了一眼,却犹自嘴硬道:“道友息怒,如今查出门下弟子并非妖王,范某给道友赔罪可好?”
乐承瑚眼一眯,笑道:“噢?不是说我家小茶是妖王附体,要剥开他魂魄看一眼吗?怎么?不剥了?”
范昴看了一脸愤恨瞪着自己的小孩一眼,错开眼赔笑道:“道友说笑了,冥山之名,如雷贯耳,我岩宗自不敢放肆。”
乐承瑚一时就觉得心底里一股无法言说的愤怒,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子,徒弟们平日里说的对,他是不靠谱,整个冥山上下将他当祖宗,他也真没尽个祖宗的责,除了平日里奴役那些小道子,贪图一时享乐,也没怎么给冥山长脸过。
可这不代表他能听着别人拿冥山的幌子。
范昴说的倒好听,什么叫如雷贯耳,什么又叫不敢放肆?冥山自百年前摊上自己那怂货师父,早就从世人眼前深藏了,哪来的如雷贯耳?
这阿谀奉承的话,一时也不知道是挑动了乐承瑚的哪根神经,刺的他浑身上下的不舒坦。
就见那眼神一凌,乐承瑚也心知自己是任性妄为,却不想管,如今大徒弟被伤了神魂,小徒弟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窝里,是死是活?
一时间,他那点儿虚无缥缈的为人师表又浮出了地表,疯狂叫嚣着冲破了他的心室,化作了一道猛烈而无穷无尽的剑意。
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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