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庄子上应该有许多佃户做事才对,怎么今日除了看门的路庄头她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按下疑惑,她继续向前。
突然,她的面色一凝,因为她发现小花厅外面父亲最喜欢的那一排秋海棠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开的正盛的黄色月季。
刚踏入小花厅,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对上眼睛。
“你是谁?”她警惕地问。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瘦长,衣料华贵,保养的不错,皮肤比一般男人白一些,嘴边一圈浅浅的胡子。
“小姐。”沁月小小声叫了她一声,警惕地朝她靠近了些。
那男人原先对着的事墙上的一幅字,那是她最后一次和父亲来这里时候写下的,被父亲挂在了小花厅。
“你就是卢筠?”那陌生人不答反问,向她的方向逼近几步。
卢筠敏感地拉着沁月退后几步,卢筠紧盯着那人,“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那男人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想什么,突然面色一变,一抹狠辣浮现。卢筠心知不妙,顾不得许多,立刻拉着沁月转身。然而那男人动作极快,一把就掐住了卢筠的喉咙,狠狠摁在墙上。
“那就留你不得了!”那男人狠狠道,手下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放开小姐。”沁月高呼一声就扑上来掐打男人,男人似乎是个练家子,腿用力一蹬,沁月就重重倒在了地上,嘴角流了血。
“沁月……”卢筠艰难地出声。
她拼命挣扎,不停抠挖掐在她喉咙口的那双手,但那双手如同钢铁铸成的一般,虽然已经鲜血淋漓,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我本来没想杀你,是你自己非要撞上门来送死,你该死!”那男人语气渐渐有些兴奋,“卢筠是吧,卢家大小姐,卢善英那短命鬼,断子绝孙便宜他了,到了地底下记得跟卢善英说,他注定败给我孙浩!”
肺部仿佛下一刻就会爆裂开来,卢筠甚至有些恍惚,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她的双脚渐渐离开地面,找不到支撑,连睁开眼睛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
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扭曲,突然,仿佛有一个影子在门口闪过,她费力地朝那边望去,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之下,只能徒劳地发现一抹艳丽的裙角。
是谁要杀自己?是谁躲在门后?卢筠痛苦地想着,自己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呢?明明马上就可以看到希望了,只差一点点而已。
卢筠的手无力垂了下去。
她死了,变成了一缕幽魄,附身在她脖颈上的那块白玉中,那是她五岁时父亲从庙里求来送给她的。
她看见曾经最亲近熟悉的奶娘带着几个男人,夜里鬼祟溜了进来,用麻布裹了她和沁月,丢到了乱葬岗之中,而她连同那块白玉作为战利品被一个面目猥琐的小个子搜刮了回去,被塞进了他家衣柜的最深处。
接下来的岁月黑暗而漫长,卢筠孤寂地寄居在那块白玉之中。她发疯地想冲破这令人崩溃的藩篱,却每每不得法,依旧一日如一日地在空虚中消磨时光。
她只有回忆这一件正事可做,她不停地回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自己沦落到这样凄凉的境地?她一切厄运的源头都在谢长安那句失贞的断语,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甚至直到死的那一天,她都是清白之身,谢长安到底为何要这样对待她?她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呀。还有奶娘,她在自己心里比生身母亲也差不了多少,却为何勾结恶人?那人又到底是谁?
这一个个问题让卢筠几乎崩溃。
偶尔小个子会和他媳妇闲谈,这一刻对卢筠来说也变得珍贵盼望起来,至少能触碰到外面活生生的世界,至少时间还在流动。
很快来了坏消息,阿秀落水死了,卢筠在玉中哭了七天七夜。
卢筠更加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她只剩下母亲和妹妹两个亲人,可有奶娘这样的恶人在身边,她们会不会也遭到伤害?卢筠恨不得冲破这石头,飞到母亲身边告诉她。
日子就这样一日日在焦灼中慢慢耗去。
一天夜里,小个子和他媳妇又聊了起来。
“府里又要办喜事了。”
“谁啊?”
“有人向小姐提亲了。”小个子故作神秘道,“你猜是谁?以前的大姑爷?”
他媳妇倒吸口气,“不会吧,当时他可是把大小姐休了的,再说二小姐她,她可是个寡妇。”
“大小姐不一样,那是她不自重,不贞不洁才被休的,二小姐只是运气不好死了丈夫而已。”小个子洋洋得意道,“谢姑爷现在可是吏部尚书了,这么多年没娶,多少人眼巴巴,结果还是要娶我们府上的小姐,说大小姐之事是她自己不自重,两家的婚约是父辈定下,自然要遵守,二小姐守寡多年,坚贞有志,定会是个好主母。”
“二小姐命可真好,守了寡还能再当上官太太,不过要我说还是大小姐长得漂亮些。”
“男人娶老婆又不是只看脸,二小姐温柔又贤惠,除了嫁过人没什么不好。”
“太太怎么会答应,要是有人休了我女儿又来提亲,肯定打出去。”
“别做梦了,那可是吏部尚书。”小个子不屑道,“我们府上也就在清元县厉害,拿到京城去根本不够看,吏部尚书要娶,你还能不答应?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卢筠呆住,谢长安要娶卢怡?那个一口咬定自己失贞,把自己践踏到尘埃的男人,面对阿怡,连再嫁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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