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单城慢悠悠道:“难为聂工还记得我,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聂雪超对这个几乎让小鸿入狱但却充满正气的人感觉很复杂,一方面觉得夏单城让他看清了弟弟的真面目,另一方面又有些愤恨,毕竟这是自己的亲人,只好淡淡道:“那不知道夏先生有何贵干?”
夏单城打开夹克,从内衬里拿出一沓纸递给聂雪超,后者接过时才发现他还带着丝质手套,还没看资料就疑惑道:“你这是,得了什么病?”
“嘿嘿,”夏单城满是怨毒地一笑,道:“拜三爷所赐啊,把蜈蚣和蝎子捣碎了涂抹全身,痒到让人痛不欲生,这些伤口,全是我自己抓的。”他脱下手套给聂雪超展示,仍旧和脸上一样皮r_ou_翻飞,连掌纹都看不到。
聂雪超眉头狠狠一跳,一股怒火从胸口烧到脑门,他还从没想过弟弟能背着他干出这种折磨人的事情,事已至此,他只好翻开那一沓纸,看看夏单城给他准备了怎样的东西。
第一张纸是一幅军用地图,上面标有三条线路,分别是临沧到内比都、万象、河内,每条线七弯八绕,在山脉附近画有红色的圈,代表着走私窝点,等高线很清晰,要真去找的话很容易找到。第二张纸是一个表格,记录着每年海关的纳税额,货物评价很低,但每年的流通量却越来越大。第三张纸是老挝和缅甸的战争军火消耗情况……一张张的翻阅,聂雪超脸色变得苍白,这已经不是翻供的问题,铁证如山,甚至还有聂鸿皓拿着一杆□□狂笑着在雨林里s,he击的图片。
满意地观察聂雪超不断变幻的表情,夏单城勾起嘴角,这个笑容配合着他现在的皮肤如魔鬼一样渗人,他仿佛享受地开口:“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吧。”
聂雪超和他一起去了医院附近的一个小房子,里面满是脏乱,墙上贴着很多照片,全是他和聂鸿皓在一起的,他冷冷道:“照片是你寄给我爸的?”
“对,”夏单城脱下外衣和手套,惨不忍睹的皮肤在昏晕的灯光下更显恐怖,他笑道:“我被三爷整得这么惨,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幸福快乐。”
聂雪超是个识时务的俊杰,他知道这人已经有些心理变态了,只能说些安抚的话:“我为我弟弟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万分的抱歉和惭愧,事已至此,我会承担你全部的治疗费用。”
夏单城拿过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咧嘴道:“这个当然,不过你得帮我办另外一件事。”
聂雪超点头,一副正直可信的样子取悦了夏单城,后者似乎很久没有跟人说话了,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不时还伴随着癫狂的笑声,聂雪超怕他情绪一激动做出什么事来,只好认真地听着,“你知道你的好弟弟对我做了什么事吗?他就是个魔鬼……魔鬼啊……”夏单城显示怒骂了好几声,见聂雪超不置可否,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事实:“大概是我23岁的时候,我在万象打工,我在一家汽车公司做销售,春节的时候我妹妹说想去版纳玩,我们就约在版纳见面,我们去了野象谷,参加了水果节,那里的星光真美,银河也很漂亮……”
夏单城倒在堆满了脏衣服的床上,眼光迷离,似乎回到了那个花季年华,他轻声讲诉:“……妹妹说想冒险一下,我们就悄悄地出境了,在雨林里游玩,结果碰到了一群军火贩子在交易,我们很快被发现,被蒙住眼睛扔在地上,有人问怎么办,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说,‘男的打断他的腿,女的就给你们玩玩吧’,那个声音很有特点,我牢牢地记住了他的声音,可怜我的妹妹,才上高中啊……”
讲到这里,夏单城泪流满面,他的眼里全是偏执,用脏兮兮的手抓住聂雪超的肩膀,有些神志不清道:“我妹妹才上高中啊……他们那么狠……我就听到妹妹一遍遍地哭泣……你明白那种感受吗!你明白吗!笑声、骂声……”
聂雪超慢慢将他的双手扒下来,冷静道:“发生这种事,我很遗憾。”
“呵呵呵……”夏单城癫狂地笑倒在地上,之后的话有些逻辑不清,聂雪超大致理清了脉络才搞明白,夏单城拖着断腿抱着血泊中的妹妹回到了版纳,但因为是私自出境牵涉到两国纠纷,版纳的警方觉得处理起来太麻烦,加上海关每年都要从这些走私者手里抽些油水,所以也睁只眼闭只眼,这事就这么搁置了,愤愤不平的夏单城决定自己报仇雪恨,于是自愿成为了警方的卧底,在黑道中各种摸爬滚打终于让他找到了仇人——方三。
聂雪超感叹,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从道义上来说聂鸿皓做得不对,但他们是亲人,大义灭亲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就像普通人家知道自个家里人犯错了,那肯定是第一时间想到找关系而不是找警察。
等到夏单城有些回复理智了,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诡异道:“我原本姓韦,叫韦丁全。”一道电光划过聂雪超的脑海,他惊呼道:“那韦丁萍就是?”
“没错,就是我的妹妹,”夏单城舔舔嘴唇,道:“本来她应该和你一届的,受到那件事的打击休学一年。”
“我知道你让我做的事是什么了,”聂雪超脸上出现一种怜悯,叹气道:“他欠下的债,我来还。”
“聂工果然聪明,”夏单城掏出一个小夹子夹在聂雪超的裤腰带上,又拿出一个黄豆大小的耳机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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