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就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传的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宫女先是一呆,似乎没想到大晚上的沈寻在这里装鬼吓人,忽然想到自己说的话都被沈状元听到了,当下开始慌张起来。
天色太暗,沈寻倒是没看到她的表情,“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银露。”
“这里死过人?什么时候的事?”
银露只得点头,“是,三年前。”
三年前死了人,她今天忽然来这里烧纸求安息,仅仅就是因为元玉容落水?一定有哪里不对。
沈寻垂眸望着她,“既然是三年前死的,难你为何今夜还来烧纸?”
“实在是这些天太多人落水了,奴婢担心是香兰……她无法安息,这才……”
沈寻瞳孔一缩,很快抓到了怪异之处,“太多人落水?除了公主以外,还有哪些人也落水了?”
银露眼珠子转的很快,时不时的朝这河里看去,警惕道:“前几天奴婢看到公主身边的墨香和琉璃都落了水,中间也就差了一天,加上今日公主也落了水,奴婢这才想起或许是香兰冤魂不散。”
思绪转的很快,沈寻略一沉吟,“你是哪个宫里的?”
她眼里波澜起伏,“奴婢是钟粹宫的。”
钟粹宫,丽妃。
沈寻默默记下,眼下也没有时间来管丽妃的事,即便这个银露很可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沈寻自然也不例外。
打发走了这名宫女,沈寻朝着幽兰殿走去。
她开始细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公主的两个贴身婢女也在同样的地点落水,而隔了没几天,公主本人也落了水,沈寻当然不会去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她只信科学。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为什么,就见小风在幽兰殿门口四处张望,好像很焦急的样子,在看到了沈寻后,迅速冲了过来。
一边拉着她的手臂,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边还嘀咕着,“哪儿呢?哪儿呢?”
“你在找什么?”
小风一抬头,“伤口啊!咱们这儿来了好多太医,说是您受了伤!”
这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她肩头的大片暗红血迹,“天!我的少爷啊!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小风这么一提醒,沈寻倒是想起来,自己还受了伤,不过会是谁替他请的太医呢?按理说,应该不是太子就是皇上。
下一刻,沈寻就有了答案,只见元嘉胥从殿内走出,眼神锁定她,“还不快把你家公子带过来?!”
小风后知后觉,这才拉了沈寻进殿。
当看到十几个太医一同站在殿内百无聊赖,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意以及打哈欠到泪流满面的某太医后,她才算明白了小风所说的好多太医是个什么规模。
不过元嘉胥是不是也太小题大做了,虽然她肩上的伤不算轻,但也没到需要十几个太医一同治疗的地步啊!
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太医到这里,万一有闲着没事做的,给她诊脉什么的,那她的性别身份不就彻底暴露了?
想到这里,她后退了一步,“殿下,微臣只是小伤,不妨事,还是让太医们回去吧,微臣自己包扎就行了。”
元嘉胥却是微眯着眸子狠意流转,眼神却夹带警惕,“小伤?你还想自己包扎?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接受本宫的好意,便能继续让本宫欠你一次人情,以后本宫就会看在你救了本宫一命的份上而对你礼遇有加?”
“……呃”
“本宫告诉你!你休想要本宫欠你恩情!总之,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这就很尴尬了,说实话,太子殿下,你特么真的想多了。
但不论怎么说,元嘉胥已经认定了她是要挟恩情以令太子的意思,沈寻再解释也没用,于是她只好叹气妥协,“不过微臣这伤倒也用不着这么多太医,殿下还是留下一名为臣治伤,天色已晚,还是让其余的太医回去休息吧。”
沈寻这话一出,其他太医纷纷对她露出感激的目光,天知道他们半夜被人从床上拖进宫里有多心累,偏偏那动手的还是纨绔太子,他们多想说,今天不是他们当值,怎么就没个好觉睡呢?
可显然,太子是真太子,而纨绔也是真纨绔,“不行!”他甩手狠狠的看向沈寻,“谁都不准走!把她的伤给治好了,不要留一点疤痕!”
接着他勾起得意的邪笑,一脸“你的阴谋休想得逞”的神情。
沈寻细细一想,他大概是不想她哪天用肩头的疤痕来道德绑架他吧。
最后,在元嘉胥的强烈要求下,幽兰殿的灯光直亮到鸡打鸣。
而因沈寻固执不让太医把脉,倒也逃过了一劫。
元嘉胥亲眼看着沈寻血肉模糊的肩膀被清理干净并包扎好,眉宇间的忧虑终于褪去,“沈状元,我替你治好了伤,我们之间也就两不相欠了。”
不等沈寻回答,然后放心的带着一众太医离开了幽兰殿。
沈寻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原以为这二世祖恃强凌弱,专做坏事,如今看来,除了人轴了点,傻了点以外,心还是好的,只要好好引导,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太子。
小风听了元嘉胥说的,不禁开始抱怨,“公子,您为何要救他啊!您自个儿身子也没多好,这万一要是有什么好歹,老爷夫人泉下有知也是要怪小风的。”
“……”小风,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是刀先动的手。
而东宫的某人,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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