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里群情激奋,人人皆恨不得把那个为李谦说话的公子哥给大卸八块,若不是有碍于文人的身份,怕是众人早就群起而殴之了。
“你是何人,和那李谦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末学后进,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言语间如此偏袒李谦,不是沾亲带故,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眼见矛头都转到了自己身上,公子哥却是俨然不惧,看着众人冷笑道:“不才,在下沈天佑”
“什么沈天”
一个激动的文人话说到一半,声音却是戛然而止,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支支吾吾道:“沈天天佑”
店内沉寂片刻,继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哗然之声
“沈天佑”
李谦尚未走远,隐约间听到这个名字后,嘴里咀嚼了一番,脸上很快便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
怪不得原来是沈家的公子。
正当此时,身后传来了沈天佑的声音:“李公子请留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谦看得出来,对方应该没有歹意,别有用心却是肯定的。毕竟自己与他素不相识,非亲非故的,就为了帮自己说话而得罪那么多文人,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换言之,此人前来接近自己,定然怀着某种特殊的目的。
只是沈天佑毕竟算是帮了自己一次,如今还当面点破了自己的身份,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李谦只好回过身来,向他拱手道谢。
“今日沈公子仗义执言,在下感激不尽”
“诶,李公子何须客气,在下也只是看不惯他们肆意诋毁,辱人清白罢了”沈天佑摆了摆手,又是在李谦面前自报了家门后,才向李谦介绍起了自己身旁的好友:“这是杨清,在下的知交好友,仁和县杨掌柜家的大公子。”
李谦暗道一句果然没错,这杨清也是个富家公子哥。其实早在方才,第一眼见到眼前这二人后,他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鲜衣怒马的沈天佑自不必说,肯定家世不凡,而杨清的一身衣裳,看上去就较为普通了一些。可他腰间那枚精工雕琢的旧玉饰物,以及手中的那把洒金折扇,都不是寻常人家的随身佩戴之物。
而像杨清这般财不外露的年轻公子哥,要么就是刻意隐瞒身份,要么就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了。由此可以断定,此人是个商贾子弟,毕竟低调的年轻人是不多的。
为什么说是迫不得已呢
因为管天管地,管天下臣民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的太平洋警察朱元璋,曾经出台过一个令人无比蛋疼的规定,商贾人家只能穿绢布,不许服绸纱导致的结果就是,老百姓穿不起绫罗绸缎、锦衣华服,腰缠万贯的富商巨贾有钱却不敢穿。
不过说实话,商贾之家,穿绸缎的还是挺多的。
很多人经商不用自己的名义,经手商贾之事的人选通常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也有少数人用的是心腹手下。而像杨家这样挂了名的商贾,就只能躲在自家里偷偷的穿了
沈天佑的来头可就大得多了,不单是方才小店里的那帮文人,就是李谦都知道,此人乃是当场兵部尚书沈溍之子
沈溍是洪武十八年的进士,六年前高中后便在京为官,后来还把自己的妻小都给接去了金陵。本来是打算等儿子再年长些后,便让其进入国子监读书的,后来家中年迈的父亲生了场大病,他才遣了儿子回乡,为自己尽一份孝道。
自此,沈天佑便一直都居住在杭州,还透过他自己的努力考中了秀才。
李谦还知道的是,沈家和林家是亲戚关系,两家之间有些来往,关系也比较亲近。也就是说,这个官宦公子,很可能受了林家人的托付而来。
不过想归想,他也没打算点破这一层关系,谦逊有礼地应答着,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三人年龄相仿,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多拘束,显得随意而自然。相互介绍认识过后,沈天佑便趁机邀请道:“在下与李兄一见如故,心中对李兄之才更是敬仰万分,不知可有闲暇,到前方的状元楼小坐一会”
“沈公子盛情相邀,哪敢拒绝”
反正天色还早,李谦也不急着回去,便笑着答应了下来。当下便随着二人,一同去了前方一箭之地的那家大酒楼。
状元楼楼高三层,建筑规模并不算大,至少在这热闹繁华的杭州城里,比之规模更大的酒楼就有十多家。不过在这一带,状元楼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型酒楼了。
几人要了个二楼的雅间,点上一壶西湖龙井后,沈天佑便不动声色地从闲谈中转入了正题。他端起瓷器茶杯,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后,抬头看着李谦笑道:“对了李兄,听说你与林家早便定下了亲事”
李谦点点头,笑而不语。
沈天佑未觉有异,按着心中早就提前想好的那些话,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如此说来,咱们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哈哈,这倒是我的荣幸了”
杨清却是在此刻发现了不对,隐隐觉得李谦似乎早已洞悉了一切,只是暂时还没说破罢了。
看破不说破,是为大智慧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杨清的父亲时刻挂在嘴边,日日叮嘱儿子的便是这句话。商贾之家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看场合看人脸色来说话,练就一身长袖善舞的本事。
别看杨清年纪不大,平日里也和别的公子哥一样到处厮混,却比别人更善于察言观色。
发现了这一异常后,他本想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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