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原终究要毁灭在破碎的天门中……
后来我大病了场,将自己所见所闻告知亲人,大家都说是梦魇罢了。
但我知道不是,或许通过白鹿灯与我讲话的就是传说中的神吧?
这记忆一直藏在我的心里,现在的尸变之危就是最不详的预兆,既然我有此机缘、身在高位,就当尽最大的努力阻止事态的恶化,只不过前路艰险,实在不能再带你一起走了。把你送回家乡,就是希望你能真正开始属于你的生命历程,别再为我与长天原所累,岁月过去,我不过是你的一瞬,而有晟儿陪伴的日子,却是我的一生。
……
很长很长的信,被苏晟以最快的速度读过,当确认沈明烛是真的拿着白鹿灯离开了,一种根本无法描绘的绝望顺时间击中了白鸟单纯的灵魂:无论它再长生、再强大,都没有办法再见到她,那在这里孤独的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木匣子里放着盒火融膏与玉尸内黑胎死时所化的亮晶晶的碎片,是被沈明烛谓之魂尘的东西,可以提供微薄的能量给白鸟果腹。
如此的临别礼物,真是即贴心、又无情。
苏晟紧紧地抱着盒子,卧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根本哪也不想去。
它甚至开始用最没出息的希冀开始欺骗自己:也许诚心诚意的等待,沈明烛就会心软回来的。
可惜她的心不软,命也没剩很久。
打算去毁灭墨家痴心妄想的计划,多半要以身殉之。
苏晟失去继续维持幻型的心气,渐渐在微光中恢复成巨鸟的模样,漆黑纯洁的圆眼睛里积不住的泪水再也盛不住似的掉下来。
——
那段分开的日子里沈明烛去做了什么,又是怎样失败的,对于身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苏晟永远是未解之谜。
饱受打击的它在原处待过好几个月,饿了就吃点魂尘,冷了就缩起来浅睡。
后来实在憋的难受,窜到雪原上翱翔两圈也会赶快落下,生怕错过沈明烛再度出现的奇迹时刻。
事情突变是在某个漫长的黑夜里。
正当苏晟半睡半醒地在梦里沉浮的时候,身边毫无预兆地出现很强大的压迫感。
它立刻张开眸子,因着夜视能力极好而立刻发现了靠拢过来的同类,紧张地缓缓站起,低声叫道:“……是你?”
羽族几近灭绝,数量稀微,对彼此间气味的记忆会相当长久。
飞落在附近的白鸟冷笑:“没想到你还活着啊。”
苏晟记得它是自己的舅舅,也是当初逼死母亲的罪魁祸首,立刻做势准备扑过去厮杀。
谁晓得那白鸟却戏谑地阻止道:“小孩子,我现在不饿,当真没有吃你的兴趣,你确定要自寻死路?”
“滚!”苏晟毫不示弱。
白鸟歪过头好奇:“你在这里很久了,在干着么,这些日子去哪了?”
“等人。”苏晟见他当真并无杀意,才重新握在那里说:“等那个差点烧死你的女人。”
“哦。”白鸟并没有忘记恐怖的火焰:“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她从哪里来,你为何要在这里等?”
苏晟不肯回答。
白鸟狡猾地走了几步,又贼心不死地盯上他搭着下巴的木匣:“那是什么,交出来!”
苏晟虽然年有太多、体型也小上不少,但丝毫不胆怯:“这是我的东西,你想碰就先琢磨清楚代价!”
“什么代价!真让我好奇呢!”白鸟根本不是善茬,听到这话立刻扑向苏晟。
防备不足的苏晟虽然灵巧躲开,盒子却被两个巨大的身体掀翻。
瞬时间亮晶晶的魂尘不由洒满雪地。
白鸟好奇地啄了口:“这东西哪来的,味道不错!“
被撞到的苏晟气急败坏地爬起来,用尽全力把它冲倒在那,拼了命地狠啄撕扯。
这种时候就是典型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保护东西的愿望如此迫切,可那白鸟在力量方面相当成熟,轻而易举地就把苏晟甩到旁边,然后用爪子把小小的白玉盒按在脚边:“这是什么,好像很有趣。“
”别动!“苏晟被吓得立刻后退。
白鸟不小心把火融膏弄撒,触到它身体的部位立刻腾起冲天的火焰,看起来极为恐怖。
苏晟当然不可能出手或帮忙,反而飞速躲到一旁。
跟在沈明烛身边的日子,它已经见过太多这东西的威力,当真神挡杀神。
白鸟被吓得立刻高飞,带起腾空的橘色火光,照的黑夜中的雪原通明极了。
完全没有想到,就着这个时候,天幕下出现了熟悉的七彩流光。
苏晟心底充满惊讶,却不带半丝犹豫。
在天门意外打开的刹那便猛冲过去,谁晓得没有白鹿灯的保护,它又被滚烫的明光撞击回来。
火融膏也没有了,在去间沈明烛岂不是痴人说梦?!
苏晟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根本顾不得身体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地冲向天门的漩涡,发出凄厉的鸣叫。
时光短暂如一瞬,时光漫长似一生。
它本以为这次终于必须却接受绝望,天门的光中忽然出现了漆黑裂缝。
就在苏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光景,撞碎的天门之竟然彻底破裂,并且在夜空中越裂越大,产生极为恐怖夸张的吸力,卷着壮烈的冰雪遍将失去控制的苏晟全入了黑暗的最深处。
——
掌灯使的白鸟是从天幕中冲出来的,同时袭击到长天原的,还有铺天盖地的刺骨冰雪。
活活被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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