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魔力,哪怕由圣芒戈最好的治疗师来为他治疗,也不能让他再多活多久了。
他的时间不多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天,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她醒来之后,就会看见他的尸体。
他不该就这样死去的。
在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伤害了那么多人之后,他怎么能这样轻松地挥一挥手就走了呢?
他害得她一生与幸福无缘,他害得她甚至都没能看上最后一眼便与亲人分离,他害她手染鲜血,害她从单纯走向毁灭,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去呢?
可是没有办法。
坎蒂丝这几天一直在看书,她翻遍了里德尔之前留在这里的书,没有一本有用。
“你为什么要哭。”里德尔努力撑起身子,也仅仅是斜靠在床头这种程度了。他黑色的发遮住了他的眉和大部分眼睛,坎蒂丝只能透过房间昏暗的光线看到他眼睛片刻的光亮。
“我没有哭。”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水迹,淡漠地说,“愤怒的眼泪并不代表我在哭,我只是在惋惜不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折磨你。”
里德尔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他安静地望着坎蒂丝,比起坎蒂丝的浑身带刺,他看上去更平静安定一下,他从睁开眼睛到现在视线一直定在她身上,像是不打算错过一分一秒看着她的时间,不浪费他剩下的所有时刻。
气氛一点点变得僵凝,坎蒂丝抬手解开了长裙领口的纽扣,转过身扯开了窗帘,阳光透过薄雾投射进整个房间,乍现的光明让躺在床上的里德尔微微闭上了眼睛。
没有了那股灼热的视线,坎蒂丝稍微自在了一些,她背对着床站着,床上的男人在适应了光线之后慢慢睁开眼,低声说:“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坎蒂丝头也不回道:“这里是你的家不是吗。”
里德尔淡淡地扫过周围,嘲弄地说:“是的,没错,里德尔府,这是我的家。”
坎蒂丝转过身睨着他:“这是你杀了你父亲一家的地方,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你会想到他们吗?杀害他们之后的数十年里,你有过哪怕一秒钟的愧疚吗?”
“愧疚?”里德尔讽刺地笑了起来,这笑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他稍微咳了几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病态的红晕,“我这一生最不需要怀以愧疚的人就是他们。那个男人抛弃了我母亲,他肮脏的血脉让我只要一想起来就作呕。杀死他们的数十年里我的确没有一刻曾愧疚过,我甚至还因此感到兴奋。只要一想起来那天,我就好像又活过来了。”
其实往深里说,老里德尔一家的确不值得同情。
不管冈特小姐以何种手段骗得了他的心,他都不该用那种过于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他当然可以离开她回到他的家,但她那时已经怀有身孕,老里德尔家也算薄有家产,他至少该给他们母子俩留一笔钱。
但他什么都没做,他的绝情让冈特小姐在生下里德尔之后就绝望地选择了死亡。
说白了,这一切错误的开始都源自于这对不该结合的“夫妻”,如果他们不曾相遇,就不会有里德尔的出生,那么魔法界也就不会有风雨飘摇的几十年。
因一个错误而出生的人,过着错误的一生,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悲哀。
坎蒂丝的理念注定无法与里德尔共通,如果他们可以理解彼此,也不用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里德尔此刻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感到由内而外的痛苦,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刺着她的心,每和他说一句话,它就刺得越深,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指着他的魔杖几乎是不自觉地就亮起了光芒,然后刚刚才勉强坐起来一些的人就倒在了床上,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将深色的床单染得更深了。
“……”
坎蒂丝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魔杖又看了看他,里德尔不断咳嗽着,不断有鲜血从他口中溢出,他苍白的脸上很快也布满了血丝,坎蒂丝屏住呼吸走上前,念了一个清理一新清理了血迹之后,侧坐在床边扶住了他的肩膀。
这大概是他们决裂以来第一次靠得这样近,彼此还毫无敌意了。
不,应该是有敌意的,至少坎蒂丝是有的,但她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个了。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她双唇都在颤抖,“我没有念魔咒,我也没想过要用什么咒语,可它就自己出来了。”
她雪白的魔杖掉落在床边,里德尔平复了呼吸之后沙哑地说:“我会教你来控制它们,不用担心,在这里它只能伤害到我,伤害不了别人。”
坎蒂丝张张嘴,她很想说,哪怕是伤害你我也不想,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愿意伤害他。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存有这样的心思。
此刻矛盾的心情让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万圣节前夜,在他的死咒朝哈利袭去的时候,她其实是可以打断他,先杀了他的。
可她最终的选择却是放下魔杖,选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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