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的摇头,转而对齐敏华道:“只是大小姐说二小姐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孩子,这话就有点……”
母女多年,那未出口的话齐敏华自然清楚她指的是什么,她停了一刻想了想才笑道:“是了,家里她最小,亲戚们也都远,那些下人的孩子也万万不会送到她跟前儿来,所以这话没掺一星半点儿的假。”
胡太太见如此这话是再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只得叹了一声,“侯府对她也实在太娇惯了些。”
未想这话却引得齐敏华“噗嗤”一声笑出来,“您没看见她几个哥哥在她跟前儿的样子,像后宫妃子争宠似的。”
“胡说!”胡太太赶忙喝止女儿,又低声嘱咐:“别以为咱们这儿天高皇帝远就口舌不防头,小心祸从口出。”
齐敏华笑着点头称是,胡太太却暗暗叹息。
女儿毕竟年轻没见识,宫里妃子的争宠可不是争在明面上的,那些娇娇柔柔的女子,表面上互相姐姐妹妹情深意重的,可暗地里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罗。
她那可怜的妹妹入宫几年,只得了个美人的封号,死时还不满三十岁,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莲公主,现如今也不知道那孩子过得怎么样。
想到这里胡太太再次暗自叹气,莫说京城距此路途遥远,即便是她此刻就身在京城,那皇城内的莲公主她也是连见一面都不容易的,所以即便她再挂记那孩子,也没甚大用,只得丢了这个心思,转而关心自己的女儿。
她朝崔氏递了个眼色,崔氏会意,到门左侧的多宝格那儿去看上面的摆设,眼睛却透过帘子缝看见新碧和她们带来的丫鬟等人都规规矩矩的立在外面,遂对胡太太点头。
胡太太这才凑近齐敏华以只有娘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别的不说,都这个时候了,他家为什么还不递请封世子的折子呢?”
一看她俩如此行事齐敏华就猜到母亲要跟她说什么,于是想也不想的道:“您也知道我公公忙于军务,我婆婆孩子又多、又有这么大一个侯府每日那些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事情烦难,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没有想到这件上来罢了。”
第十章心思
定北候张唤军功起家,从一个小小的世袭百户到辽东总兵、征虏前将军,只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七年前受封伯爵,两年前封侯爵。是大周朝迄今为止蹿升最快的官员。
张冒是侯府嫡长子,爵位理应由他来继承,但齐敏华嫁进来三年,不知为什么请封世子一事始终没有被提起过,若说定北候夫妇有心把这爵位传给其他儿子,却也不像,他们夫妇对几个儿子全部一视同人,唯一偏爱的就是最小的女儿,可是自来也没有女儿能继承爵位一说,在这一点上,齐敏华还是不太忧心的。
“侯爷和夫人会不会是想把爵位传给二……”胡太太说着竖起两根手指头。
但齐敏华明白她母亲的这个二所指的并不是二小姐张晴,而是二公子张晾。
张晾和张冒不同,张冒像极定北候张唤,自幼习武,十五岁就去了军营,荫封了卫指挥镇抚,如今已经升任正四品指挥佥事了。
而张晾大概是随了母亲,自小便喜好读书,武艺竟也未曾荒废,中秀才后拜当世大儒秦竞为师,十七岁秋闱高中,在京城待了一年,却在即将参加会试时毅然放弃科举,带了个书童云游四方,一年之内走遍大江南北,回来后向温夫人讨了一笔银子做本钱,竟开始做起商贾来。
短短三年,他把生意从辽东做到京城再做到江南,如今侯府的繁华奢侈,大约有半数是靠他供养的。
虽然如此,齐敏华也并不认为他有争爵的心思。当年秦竞曾断言张晾日后必定拜相入阁,但他偏偏放弃了科举,一个商贾、一个权臣,哪一个更有可能继承爵位?答案一目了然。
因此对于张晾,她从来没有防备。于世子之位,她一直认为是稳操胜券的,是以才没有胡太太的担忧焦虑。
“他只怕是并没有把这世子之位看在眼里吧。”齐敏华不待胡太太把剩下的话儿说完,就低声出言截断她的话头,又睃了眼崔氏问道:“这一段儿家里可好?”
女儿刚得了儿子;又夫妻恩爱;自嫁进来婆母也不需她立规矩,正是事事舒心畅意的时候,这些事于她来说自然也不成事了。胡太太思忖着,只能以后慢慢提点着了。
听到女儿问及家里,她不禁蹙眉,语气里也透出些许不耐,“也就是那么着吧。”只说了这么一句,再不愿多谈。
家里什么状况,齐敏华心知肚明,刚刚也不过顺嘴一问,见母亲心情郁郁,不由得又后悔自己提起这些事叫她烦心。
一时间母女二人都沉默了,门口的崔氏边观察着外边的情形,边注意这里的母女二人,现下见她二人神态,她竟也黯然神伤起来。
最后还是胡太太思及女儿刚刚生产,不该叫她劳思伤神,遂强打起精神找个话头说:“这大小姐倒是个极好的,行事周全,人又稳妥。”
齐敏华也怕母亲忧思过重,便道:“她的确是个极好的姑娘,家里上上下下最宠二妹妹,对她却没有半点轻视。”又感叹道:“她也是个能干人,八、九岁就开始帮着我婆母管家,竟是事事安排妥贴,下人们没有敢对她不敬重信服的。”
胡太太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听女儿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你可曾听侯夫人提起要给她相看个什么样的人家?”
齐敏华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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