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你怎么了?”赖莓坐在他身边,抬手调了调身后的空调扇叶,“头还昏吗?脸色这么难看。”
“不昏了。”伯青元把黏在手机上的视线转到赖莓身上,即使现在能听见了,他还是习惯性地要看一看,怕自己听错了什么。
“不行,”赖莓不放心,冲里屋喊了声,“元元!别弄了!明儿我再带你哥去医院看看!”
“啊?”汤元提出来,脸上都快愁出窝了,“之前不说是轻微脑震荡吗?还难受?”
“......”伯青元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一长串留言,想说“不难受”,可心尖都是麻的。
他要是一直不回,对方还一直发吗?
南晏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等了他很久,很久。
如果他那天没能回得来,这些消息怎么办?他让南晏失望了又怎么办?
“哥?”汤元坐到对面,揪心得很,“要不咱别急着去学校了,伤养好再说。”
“恩,不急。”伯青元边说边打了一长串话,然后又删了,只发了句“你在哪”过去。
可后一秒又撤回了。
他总觉得没脸去问,莫名其妙的消失这些天,总得有个解释?
“哥?哥!”汤元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你手机响呢!哇哇哇的这么大声,那耳蜗是不是不行啊!”
“我听得见,走神了。”伯青元扫了眼屏幕,是曼姐。
“你出院后就老爱走神,不是耳蜗的问题,就是脑子的问题......哎哟!都说别打我牛痘了!可恶!”汤元凶神恶煞地呲了呲牙,余光瞥见门口站着房东大叔,又赶紧跑了过去。
“曼姐?”伯青元冲房东礼貌地笑了笑,接起电话道,“我昨晚就到聚城了,明天开学报到应该去不了,恩,再休息两天,星期一去......上次麻烦你和黑哥来看我了。”
“客气个屁啊你!”方曼曼一想到认识这么久了,她竟然才知道对方耳蜗和欠债的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磨着牙琢磨该怎么把人收拾一顿。
想来想去。
能收拾这只倔驴的人也只有牙牙了。
果然。
伯青元下一句就忍不住问了:“南晏......他回哪里了?聚城吗?他在做什么?过得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人为难他......”
“停停停,”方曼曼像在听人念经一样,“我哪知道啊!他都十八岁的成年人了,还事事跟我汇报?你自己问呗。”
“......”伯青元沉默了片刻,尽全力把想问的话浓缩成了一句,“他在哪?我很想...他,见他。”
还能在哪儿,在你要去的地方等着你啊。
傻子!
方曼曼坏笑着眯了眯眼睛,决定先不把这事告诉对方:“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好像没有回聚城。”
没有?
没有吗。
为什么?
那他要去哪里找人?
“青元?”方曼曼见对面没动静了,拿下手机一看,哟呵,给挂了!
“你们看这屋子还合适吗?离学校近,家具也新的,上一户人家刚搬走,水电气都没断过。”房东虽是在跟汤元说话,眼神却瞄着屋里的赖莓,他瞧着,这才是拍板的人。
赖莓点了点头,扭头问伯青元:“你觉得呢?”
“恩?”伯青元心思就没在这上面,木愣愣地点了头又摇头,握着手机跟受罚似的,脸色越来越差。
“到底行不行啊?一句话,痛快点,不要我就找别人了。”房东两手一抄,挺不乐意的。
“便宜点,”汤元指了指门外的墙,“你那刚刮的仿瓷,臭得要死,楼梯口还洒了那么多油漆。”
房东一听这话,抄着的手就放了下去,表情有些微妙:“也可以少点。”
“啊?”汤元从没砍过这么没有挑战性的价,挺失望地“哦”了一声。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
“那行吧,1500一个月,水电自费,签个合同。”赖莓发话后,房东二话不说就把早准备好的合同纸掏出来了。
等人签字装钱走人后,伯青元才瞪着纸上的1500咕叨了句:“这两个零挺好看的。”
“什么意思......你哥怎么了?”赖莓满头问号地看向自家儿子。
汤元沉思了一会儿,两手合握抵住下巴道:“大哥这句话充满了讽刺意味,暗含了对当今社会房产行情的失望,以及对房东坐地涨价的不屑,恩,很有味道。”
“......”赖莓又疑惑地问伯青元,“你弟怎么了?”
“他没事,”伯青元认真回道,“就是疯了。”
“哎。”赖莓兀自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那条她无法跨越的代沟了。
她把桌上的合同收好,起身挎上小包:“别想了,这价钱算便宜的,比你俩住校划算,再说元元的胃病老是不好,我也不敢让他在外面吃,你就当陪陪弟弟吧。”
“恩,”伯青元看着她,“小姨,你放心。”
“娘!”汤元突然嚎了句,“你就要丢下我走了吗!”
“哎哟,小声点,别吵吵!”赖莓头疼地把黏上来的儿子丢开,“我得赶回去上班了......而且你爸在那边,我就走不远的。”
汤元松开手,揉着头上的软毛,酸溜溜地抱怨了句:“我爸比我重要多了。”
说完,他还挺期待地瞥了眼老妈,以为她会安慰两句。
结果赖莓挎着包就直接开门走了,还不忘铿锵有力地丢下两个字。
“当然!”
“嗷!我心好痛!”汤元扑到他哥面前,又被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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