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著咽喉割开,他就再也叫不出来了……哈哈哈哈……”
沉碧如像疯了一样快意的笑,庄清研看著她,这个疯狂的,因爱生恨的女人。
目光投向四周,这身处的洞穴又好到哪去,恼恨怒哀嗔,像一所人间炼狱,坑底是翻滚痛苦的人群,而台上是个大哭大笑的疯癫女人。
沉碧如还在笑,“他不爱我,他自找的……他找死……”
“你错了。”在静默了一会后,庄清研轻轻出声。
“我哪里错了?”沉碧如怒目而视。
“我就只说一件事。大一我去国外读书的那一年,爸爸送我去,我刚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有些不习惯,爸爸就陪我住了几天。第五天,爸爸要回国了,我舍不得他走,要他再住几天。爸爸摇头说,不行,你如姨打电话来说感冒了,我得回去照顾她。”
沉碧如怔了怔,“我不信!你骗谁呢?他还有这个好心顾我!”
“信不信你自己回头想吧,反正你知道爸爸回去了……而且那次回去他买了不少东西,还在意大利的机场上买了一把阳伞,他一个男人买这个做什么,没有给我,肯定是送你,只是他性子淡薄,不爱说话,送人的东西也许放在房里就算送了……我小时候他送我生日礼物,就是直接放我屉子的。所以这把伞,你有没有留意,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感情这种事谁都是身不由已,爸爸跟妈妈志同道合,感情好,多年不能相忘是人之常情。妈妈的衣服他舍不得丢,其实我也舍不得,就像你对小蔚,你舍得丢掉他的东西吗?这是怀念是慰藉!这不代表他对你冷漠无情。”
“至于你说的什么分房睡,爸爸有老肺炎你知道的,冬天发作厉害时他整夜咳嗽,怕吵到别人,才分房睡,过去冬天怕吵到妈妈,也会分……你不知道,是不是你从没关心他的肺炎有多严重?”
沉碧如渐渐住了嘴,面上露出讶异。
“这些年他怎么对你,你心里清楚,他对小蔚犹如亲生这就不说了,这些年你要什么给什么,任何奢侈品,他都从来没有限制过,有一年他生意没做好,负债累累,可你还要买最近一期的大牌包包跟衣服,那会那么难,可他想著法子也要买给你……你爱玩乐,好交际,后来还赌博,牌越打越大,身边人劝他管著你一点,他说,你跟著他受委屈了,也没什么能讨你高兴的地方,你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甚至你出轨,对象是他的同学,他都知道!但他为了你的名声,选择沉默……”
“胡说!”沉碧如再次激动起来,“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他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不说!”
“信不信由你。”庄清研道:“这事我后来在爸爸的日记里翻看的,他抓到了你跟杨立在某酒店开房,可他一向面皮薄,不好捅穿这种丑事,回去就画了一幅画,是一副中秋赏月图,画的是我们家的庭院,一家子坐在亭子里吃月饼赏月,他,我,小蔚,还有你……”
沉碧如呆在那,似在脑海里搜索这幅画。
庄清研提醒道:“你应该对这幅画有印象,因为他匾起来,就放在了你房间。也许当时你在外玩花了心,没有看到。”
“如果你有留意的话,就会发现,他给这幅画取了个名字,叫家和同心。同心同心。爸爸希望用这个委婉的方式告诉你,他希望你能收敛行为,回归家庭,一家人家和同心,圆圆满满。”
沉碧如再说不出任何话。
在沉默了几秒,她轻声道:“家和……同心……”
“是。”庄清研道:“其实这么多年,你从没有懂过他,你永远在跟妈妈置气,却不明白没什么比活著相伴更好。所以你看不见爸爸的心。他对妈妈是爱,对你,难道就没有感情吗?”
沉碧如已经说不出话,她颤抖著嘴唇,整个人面色灰白。
须臾,似乎再也不能面对现在的自己,她拿手捂住脸,连嗓音都在抖,“未年……未年……”
这么多年夫妻,那么多包容与付出,是她没有看懂这个男人的心。
是她错了。
她一直拥有他的爱,可她亲手杀了他。
还是用那样残忍刻毒的方式!
沉碧如抖了几下,猛地仰天嚎啕大哭,声音绝望而凄厉,“未年!未年!”
她越喊越凄厉,竟然重重就往铁门上撞。
“死没用了。”庄清研拽回沉碧如,“你滚吧。”
看在小蔚的份上,她突然不想要她性命了,小蔚一定不想她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再说了,杀人不如攻心,沉碧如知道了这一切,日后多半也是活在痛苦之中,生不如死。
可沉碧如仍在铁门后,不肯走,她额上已经撞破,流著血,头发蓬乱眼神痴呆,念著庄未年的名字,整个人像入了魔障。
庄清研没再理她,扭头去看深坑里的匪徒,在两人说话的间隙,土还在陆陆续续往下倾覆,已经埋到了歹徒们的脖颈处,土渣再来最后一下,就会淹没整个人身……那么,这些人就立刻见上帝了。
还有气息的劫匪们嚎叫著,试图呼唤外面的人来救自己,他们忘了,当初自己用比这残忍数倍的手段杀害了更多的无辜性命。
张心艾在濒死中垂死挣扎,“我们还有后援,他们一定会来救我!我要你这女人痛苦一万倍的去死!”
加文没有说话,只是拿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瞪著庄清研,阴冷阴冷的,像一只濒死也要吃人的兽。
庄清研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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