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直跳,尽管当时乍一看,自己也觉几分相似,但怎么可能,裴喻寒画的人明明是楚楚,又岂会是她?
“大概是我表哥笔力不够吧,你想他平时那么忙,哪儿有功夫花心思在画画上,况且我从来没见他画过东西。”叶香偶都搞不清楚自己这么说,究竟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好在杜楚楚并没多想,缓缓把画卷起来,叶香偶见状道:“要不你让他再为你重新画一幅吧。”
杜楚楚摇头:“还是算啦,这一幅都求来不易呢,可能如你所说,少琼他真的不擅长作画,你不知道他当时给我画画的时候,好长一段时间,他就专注地在画纸上勾勒,连头都不带抬的,害得我还以为他是不是画不出来了。”
既然画像,不是该一心专注在对方身上么,大概裴喻寒也怕画不好,所以才会细细的描摹一番吧。
叶香偶正在沉吟,却听杜楚楚问:“小偶,你知道少琼身上常戴的那枚佩玉吗?”
半月玉佩?叶香偶点点头,本以为杜楚楚要在说什么,可惜她却不再言语了。
因着裴喻寒受伤的事,杜楚楚非说要到庙里烧香去去晦气,由于叶香偶对裴喻寒的伤心知肚明,倒也想去拜拜谢罪,心里才能踏实些。
可惜这回裴喻寒不同意,说庙里人多繁杂,让叶香偶在府里安生呆着,但叶香偶哪有那么老实,私下写信与楚楚约好,到了那日,便翻墙溜出了府。
“没被发现吧?”杜楚楚吩咐车夫把马车停在裴府西门后的胡同里,显得比她还紧张。
叶香偶这事干多了,坐在车厢里催促:“没有没有,咱们走吧。”
“少琼要是知道,非得骂死我。”杜楚楚仿佛做了亏心事一样,用帕子拍着胸口,很是忐忑不安。
叶香偶就看不惯她现在事事都把裴喻寒排在第一位的模样,捅了下她的脑门:“还不是你提议要去的,再说了,咱们这一趟,不都是为了我表哥好。”
杜楚楚一想有理,便赶紧吩咐车夫前往郊外的陇雨庙。
据说陇雨庙的灵签十分灵验,为此多年来一直香火鼎盛,叶香偶头一回来,就被杜楚楚拉着烧香拜佛,尔后又跑到偏殿求签,二人虔诚地三跪九叩,杜楚楚跪在蒲团上,拿着签筒摇了三摇,很快就掉下一支竹签来,轮到叶香偶,却是半天都没摇出来,杜楚楚等不及,已是领着家婢到外面解签去了。
叶香偶一阵心急,手里越摇越快,最后听到“扑”地一声,总算是跳出一根来,她俯身拾起,乃是第六十一签,云:前孽化影两成空,云遮雾绕路难明,今昔莫当梦中人,缘起缘落在缘醒。
叶香偶苦皱眉头思忖,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起身,垂着脑袋往殿外走,恰是迎面走来一行女眷,她险些撞到为首人,忙侧身让过,不料耳畔传来一道惊呼:
“是你……”
叶香偶闻言抬首,那妇人年约四旬上下,皮肤细白,保养得当,穿着一条酱色团花福纹长裙,左手一面被丫鬟搀扶,看去富贵非常。
叶香偶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走路不小心,冲撞到对方,岂料那妇人两眼死死盯着她,简直能盯得她头皮着火了,害得叶香偶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是你、居然是你……你还活着?”妇人挣开身旁的丫鬟,朝她逼近两步。
叶香偶本能地往后倒退,满脸疑惑地出声询问:“这位夫人,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妇人不禁一怔,显得大出意外:“你不认识我?”
叶香偶颔首。
妇人脸色忽然变得像调色板一样,由青转红,由红转紫,惊怒诧怨,复杂多变,继而又问:“你叫甚么名字?家住何处?”
叶香偶觉得对方好生奇怪,头一回见面,就询问她的名讳住址,踌躇着不愿回答。
“小偶!”恰好杜楚楚赶来,一见那位妇人,花容微变,“纪夫人……”
纪夫人上下打量她两眼:“你是?”
杜楚楚两手垂贴在身侧,模样一下颇为拘谨:“家父是杜元坡,我是楚楚。”
听她说杜元坡,纪夫人恍然大悟,顿时笑得和蔼可亲:“噢,原来是楚楚啊,瞧我这印象,几年没见,楚楚都出落得如许标致了。”不过她很快就将目光移向叶香偶,“这位姑娘,可是你的朋友?”
楚楚点头:“是啊,她姓叶,是裴公子的远房表妹。”
“裴公子?”纪夫人表情一愕,自然知道北城鼎鼎大名的裴家,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她是裴公子的表亲?”
楚楚颔首。
“姓叶……不是姓……”纪夫人呢喃低语半晌,才换上笑脸道,“原来是我误会了,抱歉,抱歉。”便让丫鬟搀着往殿内款款行去。
杜楚楚则赶紧拽着发呆的叶香偶离开,等走出偏殿,扭头问:“你怎么遇上她的呀?”
叶香偶也一脸迷惑:“我本来要出去找你,结果突然被她叫住,对了,她难道就是纪夫人?纪公子的母亲?”
杜楚楚答道:“可不是呢,是不是看上去很凶?”
叶香偶没料到自己竟在这里遇见纪攸宁的母亲,叹口气:“是啊,一开始她看见我的表情,你是没瞧见啊,就跟要一口气吞下我似的,而且还问我的姓名住址,搞得人一头雾水。”
杜楚楚扑哧一笑:“没准她是一眼相中你,打算将你娶回府,给纪公子当媳妇。”
叶香偶脸唰地红了,伸手掐向她的软腰:“在外面你也敢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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