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程度,她都还如此包容,如果将来,有一日,他在她面前做了些不合适的行为,她也会如此包容他吗?
赵曜沉默良久,沉默地让沈芊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托腮看他,就见这小子又露出了那种纠结又痛苦的表情,忽然就一拍桌子,顿悟了——她就说小曜为啥子忽然开始和她讨论这种问题,想他一个小小少年,必然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冲击了他的三观,导致他现在摇摆不定啊!
这说不定就是他将来成为暴君的重要转折点啊!一想到这里,沈芊之前在青云寨失败了的思想品德课,立刻就趁机上线了,所谓趁他病要他——呸,是趁他迷茫赶紧拨乱反正。
想到这里,沈芊兴奋地舔了舔唇,有种随便一句话就能改变历史的激动:“咳咳,小曜啊,你看,当初那群鞑靼大汉追杀我们,而我呢,动手杀了他们,对他们来说,我便是坏人,恶人,再看那绿芙,她呢,也是因为我的多管闲事,才会被杖责,入牢狱,在她看来,我也是她的敌人,每个人的生存,或多或少都会损害到他人利益的,损害利益其实并不是能不能交朋友的关键。”
赵曜瞧见沈芊的神情从刚刚的漫不经心瞬间变得激动难耐,便晓得她大概又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他想到之前她举过的暴君的例子,又想起她那晚的话……所以,在她所了解的历史中,他果然是个暴君吗?
赵曜神情复杂,一时不知该探明自己的命运,还是该忧心她对他“将来”可能会做的恶事的了解程度——
赵曜正思绪混乱着,他之前躲了她几天,根本还没时间考虑这些,如今战事又忙……赵曜不认真听讲,沈芊就不乐意了,伸手就去捧他的脸,大概手感太舒服了,还顺便捏了一把,佯作不满:“赵小朋友,上课请乖乖听讲,好吗?”
赵曜被她捏的小圆脸都变形了,心里下定决心要增加训练量,赶紧长高长大,迟早让这女人看看他不是小!朋!友!可面上怂惯了的他,还是只能宠溺又无奈地点头:“好好好,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沈芊拍拍他的脸颊,满意了,继续开始她强买强卖的课程:“每个人都有立场和观念,立场是天生的,比如我们和鞑靼人就是天生的立场不同,所以注定争斗不休,而观念却是后天形成的,就算是同一立场的人,也有可能三观不同,比如绿芙,她与那些百姓并无立场冲突,与我也没有,但是她的观念,注定了她看不起那些平民百姓,注定她媚上欺下的行径,所以即便她与我立场相同,我们也绝不可能成为朋友。”
这倒挺有意思,赵曜忍不住差异地看了沈芊一眼,他虽惯来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愚蠢,但也没想到她对这个世界竟然有一套如此完整的可自圆其说的理论,竟像是活得很通透。
“我以前也在想,在这个时……嗯,我是说帮着大周制造那些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到底对不对,这样的东西一旦面世,死于其下的人命将不计其数,可是后来,我就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或者说并不是我这样愚钝的人能够参透的,观念尚且还有转变一说,立场该怎么变?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立场,这是整个种族的立场……”说到这里,沈芊自己都怅然了起来,她并不是文科生,对改不改变历史这件事倒不是很纠结,毕竟历史是人类自己创造了,歪了,再扳回来就是了,但是在这样一个冷兵器时代,她发明热武器去搞碾压,这一点还是让她很有心理压力的。
赵曜闻言,忍不住笑道:“立场的改变也不是不可能的,七国当年书不同文、车不同轨,如今,谁还记得一千年前,自己的祖上效忠的是秦还是楚?”
沈芊瞧着他那意气风发、激扬文字的样子,忍不住释然一笑:“是啊,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呢……也只有你,才能做到……”
这最后一句,沈芊本是随心而发,毕竟史实已经告诉了她,面前这个少年日后是能一统天下的,但这话听在赵曜的耳朵里,却让他的心猛然一颤,他抬头深深地望向沈芊,原来,她对他是有着这样全心的信任和依赖,原来他在她心里并不全是一个需要护佑的孩子,这个想法让他心头滚烫,让他差点忍不住就要自己的心思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像是有人硬闯,而被蕊红拦住了。
沈芊立刻站起身,绕过屏风,往屋外走去,赵曜一个人坐在原地,对着面前空空的座位,露出一丝不知是放松还是失落的笑容。
就在此刻,沈芊和来人一并走了进来,沈芊的声音还很惊喜:“你小子可总算出现了,这么多天,是不是已经把你师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齐木新一听这个就尴尬了,红着脸吱吱呜呜很久,都喊出一句师父。
沈芊绕着手里的披帛,一圈圈绕着齐木新打量,想她之前每次都被这个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就不罢休的二愣子烦得没辙,这次总算能在身份上治一治他,心里可是舒爽得很。
赵曜本就不高兴齐木新突然就变成了沈芊的徒弟,此刻便出声道:“你不是和张大人在神机营?怎么忽然来了此处。”
齐木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正事:“我和张大人在讨论武器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问题,我觉得还是需要麻烦师……沈姑娘过去一趟。”
“怎么不叫师父?”沈芊先是不满地嘟哝了一下,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他们竟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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