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是无限安逸。
是夜,景帝宿在了关雎宫。
“咕咕”,一只白鸽扇着翅膀从燕京飞来。
许如意从鸽子腿绑着的竹管里取出一封信,挥挥手和远去的鸽子道别。
这并不是什么军中的密信,信封很普通,送信的信鸽也很普通。唯一不同的是,这封信是岑夫子的亲笔信,上面写着“吾弟子许幼安亲启”。
许如意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在现代的时候,很久不见的大学导师给你来了一封电子邮件一样奇怪。
所以,许如意拿到信之后,没有立刻拆开信封,而是把它展平放在书桌上,“奇怪,会是什么事呢?”
最后,许如意还是把它拆开了。
岑夫子有一手端正的颜体,信纸上似乎还散发着墨香。
许如意慢慢从开头看下去。
【幼安,展信佳。
自小子离开国子监已四年又几,别来无恙否?
如今几位皇子处处明争暗斗,我为法家学者,亦有人来贿赂,更不用提医家下任巨子荀予。且荀夫子与淳于家交好,得之助力颇多。
荀夫子性耿直,不愿结朋党,却得罪了小人,被污蔑为二皇子朋党。如今已被陛下下狱,陛下似乎对二皇子之事很是震怒,就连许大人去求情都被骂回去,甚至还有点要牵连至许府的迹象。
老夫知道,幼安你与荀夫子情谊非比寻常,故来告知一二。
岑应亲笔。】
许如意自从开始看这封信,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说起荀予,许如意就想起来一个温柔却独立的女子,就像是盛夏时节池子里唯一的一朵孤傲的莲。
怎么回事?许如意皱着眉头,细细想着这件事情,谢夫子、沈夫子都和荀夫子是至交好友,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荀夫子入狱呢?
谢家和沈家可都是世家大族,若有他们相保,景帝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定罪。
许如意长吁短叹了一番,拿着这封信跑去找傅惜时。不管是夏朝中的谁,可能都不会掺和进这场泥沼中,傅惜时的西岐文渊侯世子身份可以保证他不受影响。
傅惜时最近很是心力交瘁,正在和一帮牛鬼蛇神斗智斗勇。听侍卫来报许如意到来,眼眸一亮,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真心的喜悦。
“你来了,”许如意一进来,傅惜时就走过去,“县主~”
凤仪宫中,灯火依旧通明。
张皇后的神色不辨喜怒,像一尊佛像一样端坐在上首的凤座上,冷淡压抑的声音响起,“陛下今夜又宿在了关雎宫?”
下首回话的婢女弯腰屈膝,“是的,娘娘。”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一旁的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他长得很英俊,眉目间依稀带着景帝和张皇后两人的特征。
“母后。”
“你真的非要如此,”张皇后微微颦眉,恨铁不成钢,“真是太胡闹了。”
“我想见她一面,就一面。母后!”
张皇后知道自己强拦着也是拦不住的,若是硬拦着,怕是这小子就敢自己去私底下安排。
而自己总有一时疏忽没注意的时候,毕竟只听说过千日做贼,没听说过千日防贼,到了那个时候,难免会引起景帝的注意。
外面看去,凤仪宫内灯火摇曳。张皇后冷静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你要答应本宫,绝不会擅自行动。否则,本宫立刻将你送去边关。”
“我知道了,母后。”
“还有,见完了她,你必须立刻启程去边关。本宫已经托人在那里给你安排了一个职位。你不要以大皇子身份过去,清远城团练副使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年轻人心中不愤,凭什么又是这样,把他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似乎永远都只需要按照母后的安排行事。
“是,母后。”
张皇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情愿,却以为他还是在因为那个西岐疯女人不满。
长期浸染在权势中的张皇后面色威严,不见初嫁时的娇俏温柔,“你给我记住自己的身份!一旦任性,跟在你身后的几百人直接性命不保。”
他的心中更是不耐烦起来,语气变得恭谨,“是!”
但是,如何能瞒得住张皇后的眼睛,她叹了一口气,“好了,你出去吧。”
同一时间的关雎宫,端木月在亲自洗手弄羹汤。
她微微浅笑地拨弄着碗碟,景帝洗漱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宫殿的内室里传来。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一语双关,“你做的很好,下去吧。接下去的这些,我自己就可以了。”
“谨诺,”老内侍佝偻的身影退出去之前,轻轻加了一句,“年纪老大,自然是生出许多毛病了。”
端木月的眼神一瞬间有种冷酷了然的神色,语调听起来毫无变化,“那你下去好好休息。”
景帝很感动,握住她的柔夷,“你不必多做这些事情,朕知道你的心。”
“好,我知道的嘛。陛下已经说过很多次啦,”端木月嘟起脸,软软糯糯地撒娇,“可是,我就想亲手给陛下做饭嘛~”
景帝是个男人,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把这个女人当成了自己要防备的敌人,男人在和自己女人独处的时候无疑会智商下降。
在朝堂上一直是温和肃穆的君主,在后宫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月儿如此贴心,想要朕给你什么赏赐吗?”
“明天皇后娘娘邀请各宫妃子游玩太清湖,月儿怕水,可以请陛下救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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