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众人纷纷倒吸口凉气,一时不由暗暗摇头,连魏玄枢也诧异地望向他,胸中郁气稍解,升起一抹轻视之心——刚当上下任门主,便如此猖狂,分明不将师父放在眼中,宫饮泓啊宫饮泓,你这是找死吧?
公输煌却只是垂眸一瞬,即挥手道:“你若喜欢,便拿去吧。”
宫饮泓春风得意,一把拽住殷蔓罗,将她扯了下去。
“你做什么?”殷蔓罗被他揽住,浑身气得发颤,不住挣扎,咬牙低语。
宫饮泓笑眯眯贴在她耳边,声音一沉:“救你的命!”
他找了个亭子坐下,又嘱咐护卫将美人和瑶光鵺都送回自己院中,死死看住,不许她逃出去,这才举杯与众人同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浑身脏兮兮却出尽风头的轻狂少年身上,不论心头是不屑可笑,还是惊羡叹服,都纷纷举杯,拼命想凑到他跟前去混个脸熟。
人群中,一个貌不惊人的黄杉女子坐在角落里,冷眼看完了这出闹剧,垂眸一瞬,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端起酒杯扬首一饮而尽,转身而去。
宫饮泓在宴席之上狂歌痛饮,放浪形骸,似一团燃烧的火,萧熠劝他也不搭理,气得萧熠一头钻回了灵珠之中,到月出之时,他已醉得不省人事,公输煌叫两人将他扶起,送到半峰上的温泉池中沐浴醒酒,再送往昆华洞。
走到温泉池所在的洞x,ue,宫饮泓却骤然发起酒疯来,将服侍的人都赶了出去,说要自己洗。
洞x,ue不大,甬道曲折,温泉池上水汽蒸腾,远远望去仿佛云海翻涌。
宫饮泓将人都驱至洞外,浑身酒气,满脸通红地扶着x,ue壁往内走,走得东倒西歪,惊心动魄,萧熠见他摇摇晃晃地似要栽进水中,忍不住沉声唤道:“宫饮泓!”
宫饮泓恍若未闻地一脚踩空,狠狠栽进了水里,ji-an起一片水花。
他呛了口水,哗地浮上水面,这才仿佛清醒了片刻,定了定神,趴在池边歪头望着萧熠,半晌仿佛才认出他来,眸中星河浮槎般粲然一笑:“……小白。”
萧熠早被他气得半死,忿然瞪去正欲骂他个狗血淋头,却见他衣衫尽s-hi地趴在池边石上,黑发贴在脸颊上,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神色微醺,与其说是坦荡,不如说是纵情,s-hi漉漉地一双乌眸隔着水汽望来,点墨一般晕染开,仿佛也蕴了酒,一点火星就能点燃,比平日更荡人心神。
萧熠愣了一瞬,霎时忘了词。
宫饮泓却已含笑冲他伸出了手,如同在无相沙漠中时一般,立在水上,诱他下去。只是因他将服侍的人赶走了,洞中原本该燃起的火把也没人去点,月色如酒倾入洞中,到池边时,已只剩一层若有似无的朦胧银辉,落在浓墨般翻涌的黑暗上,越发暧昧不清,又或因此时两人之间早已有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对望之时脉脉流转的目光,比痴情血契系在神魂之上的纽带还要清晰,萧熠只觉他的神色温柔得近乎悲伤,一种令人想要触碰,想要亲吻的悲伤,似一道魇惑人心的梦魅,要将人心底最深之处流淌的柔情都灼烫起来,沿着血脉一路滚烫地沸腾下去,直至三魂七魄燃烧殆尽方休。
……可是马上就要进昆华洞了,宫饮泓不知轻重,他可不能跟着胡闹。
萧熠用力咬了口舌尖回过神来,警惕得飘得远些,免得自己被醉鬼传染酒气,在池边一块高石上盘坐下去,阖眼漠然道:“快洗,洗完再商议正事。”
“……”宫饮泓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噎了口气,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泛泪花,才钻进了水中。
洞中顿时归于静寂,只剩下哗哗流淌的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萧熠听不见他的动静,终于忍不住睁开眼,谁知一睁眼,却见宫饮泓正坐在他面前,一手支颔,眼角泛红,似醒非醒地看着他。
萧熠一怔,尚未回过神来,他笑了笑,竟蓦地凑近,用力地吻在一团虚影之上,猛地前栽,几乎磕上石壁,及时撑住洞壁,定了定神,见萧熠瞪着双眸,眸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之色,忙借机一把抓住他的手,灵力流转,眨眼间将眼前人凝出形态来,再次凑了上去,实实在在地吻在那冰冷的唇上,似一点火星擦过夜色,化作一道震彻心扉的闪电。
萧熠心神剧震,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柔软滚烫的触感,微醺的生气,似一道烈火燃至心底,比最醇厚的烈酒还要令人沉醉,比最绚烂的烟花还要令人目眩,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由死转生,哪里还记得什么大事,胸中一股本能的窒息感驱使他失控地一把反推回去,紧紧扣住宫饮泓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上去,撬开他唇齿,抢夺他口中热烈鲜活,甜蜜温热的一切,宫饮泓浑身颤栗,自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唇枪舌战,两人意乱情迷,争夺间陡然失去平衡,双双坠进了温水之中。
黑暗翻涌的水底,宫饮泓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衣衫,引着心旌摇荡却束手无策的神君自肩胛吸吮至胸膛,魂魄凝做实体亦是一片冰冷,触碰之处,却将每一寸靡颜腻理都染得绯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伸手握住冰柱一般的地方,在绝望地深吻中,献祭般毫不犹豫地挺身坐了下去。
萧熠忍不住“唔”了一声,想睁眼瞧他,眼前却是一片晕眩的白光,自制力陡然烟消云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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