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握了握手,微凉的夜风拂过,就像在草原上,苏勒不禁想起了十二年前分别的那个夜晚,还有那个人死去时的样子。
那时他们身上沾满了那个人的鲜血,湿润黏腻的皮肤让风显得愈发冰冷彻骨。
“明天还能再见。”徐夷则的话从容如水,并没太多感触。
苏勒笑了,是啊,明天还能再见,此时此景,终究不复十二年前的仓皇狼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好多人明天开学orz
☆、第六十六章
四周的锦衣卫显然不了解他们谈话中的深意,以为仅仅是少年友人之间简单的告别。
徐泰则也没有过多好奇,只是听说明天还要再见到苏勒,有些拿不准太子的意思。在马车上,他终于忍不住问起在端本宫中时,太子究竟说过什么。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不用告诉我了。”他察言观色地看着徐夷则的每一个表情。
徐夷则道:“可以告诉你,不然镇国公为何主动乘马,车里只留你我两人?就是腾出时间让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回家后就要装聋作哑,不要再提起。”
徐泰则了然地点点头,想问是不是连祖母也不能知道?却发现徐夷则话语中有一处古怪的地方。
“镇国公?咱们自家人说话,你就不必图这个虚名了,倒显得生分。”徐泰则随口道。
徐夷则却有些恍惚,忽而又释然道:“一时叫顺口了。”
说罢,他便将太子安排他追随苏勒特勤之事简要道来。
一路车声辚辚,整座城池都入睡了,只有他们还在奔波。回到家后,自有徐衡去荣寿堂问安,徐衡思及嘉德郡主今夜在府,便将徐夷则打发回崇明楼,免得相见后徒生是非。
徐夷则刚进院门,笔架就已迎了出来,听说他们今日面圣了,既得意又埋怨地道:“少爷要办这么风光的事,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怎么,连我都信不过吗?”
徐夷则只是笑笑,没回话,笔架也不过是自说自话发发怨气罢了,一边帮他收起刀剑,一边道:“少爷,陈青少爷来了,已候了半宿了。”
徐夷则并未觉得十分惊讶,只是解下累赘的官服,步入正房。
一进门,果然见稍显冷清狭小的房屋中,陈青坐在八仙桌前翻看一本册子,册子的封皮上并没有署名,也并不厚重,就像是人们平常用来随手记录的手记,然而他看得入迷且津津有味,好像在看一本十分有趣的书。
听见脚步声,陈青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将册子倒扣在桌上。
“你回来了?”他问道。
徐夷则在他对面落座,并没回到这个很明显的问题。
陈青笑了,道:“怎么样,太子殿下是不是让你和那个突厥人相互监视?”
徐夷则道:“你总能看破很多事,让我感觉很危险。”
陈青道:“你要是为此想杀我,那我看你最该杀掉的是你那位表妹。”他顿了顿,“徐希则找过我了,他来看徐丰则时向我问起过,是不是我和那位表妹说了什么话——亏他敢猜,竟以为是你把护送苏勒特勤的消息透露给我,我泄露给你那位表妹的。”
徐夷则道:“如果真是这样,他的嫌疑就能洗清了。毕竟陛下很在意泄密的事,可惜他更不愿相信是锦衣卫中有人背叛了他,因此尽力从徐府入手,自欺欺人罢了。”
陈青啧声道:“你倒是很可怜他。”
徐夷则道:“半老的人,还要为这些汲汲营营劳心,我是同情他。”
陈青挥挥手里的册子,“所以你就花了十年时间写这个玩意儿?”
徐夷则道:“这是给我父亲准备的。”
陈青道:“你这么多年一直上书镇国公,且事事不出所料,看来你预料起事情来比我准几分,只是我看你在上面写,不要立滕王,应该改立齐王,这是怎么回事?你父亲可是滕王旧党,难道会为了你这番诡辩放弃多年经营的心血吗?”
徐夷则道:“无论是文臣、武将,抑或是了无根基的寒门子弟,虽有投机者,不过大多数人所求的并非是己身的富贵荣辱,而是希望大梁能够如日中天,将国运延续下去,所选的储君也当合乎此道。
“如今世家支持太子,为的是强调礼法尊卑,用立嫡的旧法笼络人心。武官支持滕王是为了收复西北失去的河套诸郡,使金瓯永固,边警长宁。寒门子弟是恨透了世家把持朝班的旧规,支持最无依靠的齐王殿下,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改天换地的机会。”
陈青道:“你也要改天换地?”
徐夷则道:“我并没有太多愿望,可是无论太子还是滕王,显然不适合那个位子。如果不在先期安排好一切,之后总有人要拨乱反正,于国于民伤害更大。”
上一世,就是在太子即位、改元定熙后,武将被一一清算,连开国功臣徐家也在其列,最后还是因西北陷入僵局,无人可用的情形下,定熙帝才万般无奈地重新启用徐衡。
可若是滕王即位呢?正如他在上书徐衡的谏议上所说的,滕王依靠武将入继大统,日后少不了武将佣兵自大、皇帝却因忌惮而不敢削减藩镇的局面,如此一来心腹大患突厥尚未解决,国家又陷入四分五裂的残局。
齐王萧穑看似暗弱,实则中立,也是最可塑的,一旦登基,寒门一时不敢妄动世家与武将,彼时三股势力即如三足鼎立,势均力敌,大梁就可在变动中寻得稳定。
陈青将册子扔在桌上,叹道:“你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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