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丫鬟。
小叔和兄嫂的房里人有染,这家的门风一定会被指摘。
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的?
院里传来脚步声,小丫鬟跑去偷看,回来说:“是夫人叫紫苑姐姐进去!”
小苹立即呵斥道:“以后不许叫她姐姐!”
小丫鬟低头,含混地应了一声。
小苹问:“夏奶娘,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别真出什么事!”
奶娘道:“陪不了苹姑娘了,我也怕出事,所以不能离开小姐。”
小苹抱起冉念烟,笑道:“小姐回来后还没到夫人面前问过安吧,我带她去!”
奶娘要拦,小苹已经抱着孩子走出去了,一路小跑着来到正房门外,鬼鬼祟祟地贴在帘栊上听里面的动静。
冉念烟也在听。
“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是母亲的声音。
“很早了是侯爷走之前。”紫苑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并不带愧疚。
“你还有脸提他?做出这没脸的勾当前怎么不想想主子!明日就把你送去田庄,别再回来了。”
紫苑没说话,母亲冷冷道:“怎么?不服?觉得三爷肯为你求情?觉得我不该这么发落你?就凭你造下的这些孽,用命都赔不起,要不是看你从小服侍侯爷的情分,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房里传来咚咚的磕头声,紫苑给母亲行了三拜大礼,挑帘走出来,人却像失了魂魄,双眼无神,和小苹擦肩而过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径直离开了。
奶娘早就追了上来,可不敢弄出声响,索性也附在门边听墙角,见紫苑出来了,赶紧抱冉念烟回到西跨院。
怪不得她对紫苑没有印象,原来上一世她就因同样的原因离开府里。上辈子母亲意志消沉,无心应付三婶娘的怒火,选择逃避;今生则不同,父亲不在的这段时间,母亲并未心灰意冷,而是将家中庶务把持在手中,要替丈夫守好这份家业。
无论父亲能否平安回来,冉念烟已经足够感谢命运,让她的母亲不再随波逐流。
三婶娘这件事,说到底是三叔父和紫苑相好在前,三婶娘进门在后,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家里丫鬟不清不楚早已不是新鲜事,可如今这件事又与其他的不同——其一,紫苑是他哥哥房里的丫鬟,其二,三婶娘因此早产,还夭折了一个女儿。
二房没管教好丫鬟,毕竟理亏,可宅门里的事就是这样,无所谓谁更正义,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一旦显露出让步的势头,下一个可怜虫就是你自己。
母亲私下也感叹:“三弟妹是个可怜人。”
听说紫苑到田庄第二日就上吊死了。
府里的人都说紫苑走之前恍恍惚惚,透着一股死气,恐怕命该如此。
可冉念烟知道,八成是母亲找人动的手,送紫苑离开的是夏奶娘的丈夫,那片田庄曾是他管辖的,她不相信母亲这么安排没有目的。
三婶娘惊怒交加,加之生产的损伤,一直卧病在床,听说紫苑死了,一边大笑一边咬牙切齿,“若是小贱人不死,我就拿她逼死二房那个活寡妇!”
她的陪嫁道:“夫人快别生气,那天晚上我本想把那个小贱人抓过来,可是二房的琼枝拦着!”
三婶娘还想说些什么,却是一阵疼痛,又倒回床上。
祖母来看过几回,见三婶娘身子实在不好,幸好之前雇的奶娘已经提前来了,刚出生的男孩还有人看护。可婴儿哪有不夜啼的,同在一个院子里,三婶娘每晚都被哭声惊醒。
“这怎么行,要不然把孩子接到慈荫堂吧。”祖母和三叔商量着。
三叔的事一直瞒得很好,外面的人几乎不知道紫苑的事,只当是她做错了事被赶出来,想不开死了,因此也传出寿宁侯府人家骄横的流言。
没人告诉祖母,可她多少也听到些风声,不过是不愿深究罢了,把自己的嫡亲孙子放在三房院里,她每晚都睡不安生。
三叔答应了,来到妻子房里,三婶娘正拖着病体哄儿子吃奶——其实她没有奶水,不过是图个天伦之乐,病恹恹的脸上果真有了久违的笑意,却见丈夫径直走进来,抱过孩子就往外走。
“你做什么!”三婶娘厉声道。
“他吵得你不安生,不如送到别处养几天,你身子大好了再接回来。”三叔道。
“你!你把儿子还给我!”三婶娘急火攻心,就要下床去抢,腿上无力,竟一下跌倒在地。
三叔一愣,想扶起妻子,却见她一脸盛怒,分明是要活吃了他,心中早已打起寒战,缩着肩膀快跑出去,耳边却还是三婶娘凄厉的咒骂声——“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她的病将养了一冬天才能下地,又过了一年才见好转,可祖母早已和孙子生出了感情,决计不准送回去。
三婶娘也想和娘家诉苦,可想想,还是忍下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又转过年来,冉念烟也满六岁了,这段时间母亲专心于侯府庶务,她也待在家里,翻看父亲书架上的书,一年多来倒是通读了《论语》、《中庸》、《大学》等篇目,虽不求甚解,却也记诵下来。
丫鬟们总是笑她,好像真能读懂似的。
春天,谢氏又随丈夫回京述职,来侯府探望母亲,说是她哥哥那边有一场茶会,是谢迁的夫人尚氏办的,请母亲去散散心。
“这做人呢,要做正事,可也要找些乐趣,你看看你,多久没出门了?”
母亲笑道:“你也知道我深居简出,不怕我到了大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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